我说了声谢谢,心想旺仔这人还挺不错的,关键时刻知道惦记着我,当初没有白帮他。
假装若其事的走出了莫辞酒吧,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去火车站。
那时候的火车站检查并不严格,没有人会检查你身上带了什么,很多小县城甚至都不会检查你的行李,所以那年头一个城市最乱的地方往往就是火车站。有人在火车站挤流产,也有人在火车站挤怀孕。有人在火车站忽然间一贫如洗,有人在火车站一两天就发了大财。
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外出之后回家,在市火车站被抢劫了,还被打了一顿,我记得那时候已经快过年了,我在家里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回来,以为他会带给我很多礼物,结果,他只带回了鼻青脸肿的自己,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恐惧火车站,至今想来,更多的却是愧疚。因为那时候我不在乎我爸被人揍了一顿,我在乎的是他居然把我的礼物给弄丢了。
小时候,就是那么没心没肺。[
今天的市火车站一样很乱,在火车站广场,有带着行李对未来自信满满即将远走他乡的懵懂少年,也有从外地回来一所获灰心丧气的打工仔,广场上流窜着数的二级钳工,和一些喜欢以抢劫为生的流氓混混。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了。所有的一切方杰都安排好了,我和吴腾是在同一节车厢,吴腾并不认识我,所以这次行动的难度并不大。我也就放松了警惕。
穿过广场,有一个小店,我有些口渴,于是上前买了一瓶矿泉水。拿出钱包付钱之后,我意识到我的行为有些失误,这是在火车站,不应该让别人看到你身上有钱。
迅速的将钱包放回口袋,转身就走,可还是失算了,我没走几步,几个人就围了上来,一个人从旁边将匕首抵住我的腰部,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别说话,我们过去商量一点事情。”
我知道他们是要抢劫,于是右手随时做好掏枪的准备,跟着他们穿过广场,来到一条巷子里面,他们把我到墙边,拿着匕首那个人威胁我说道:“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不然我就捅死你。”
他们肯定以为我是一只单飞的小鸟,以为我没有同伴,更不可能有手枪。但这次他们失算了。
我冷冷的问道:“你确定?”
拿着匕首那个人瞪着我,“少他妈嗦,快点把钱拿出来!”
我便将右手伸向了腰间,我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忽然一下掏出了手枪,指着拿着匕首那个人的脑袋,“你最好马上跪下,那么今天你就可以不死。”
他们一群人吓得脸都白了,带头那个人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跪下!”
我大喝一声,除了带头的,另外几个人全部都跪了下去。我看着带头的这个人,“你确定你不跪?”
带着这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老大是谁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来了兴致,“你还有老大啊,说说吧,是谁?”
“我老大就是雪狼帮大名鼎鼎的郑天九。你如果不想得罪他,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我的心一沉,这些人是郑天九的人?
“我靠!”我骂了一句,对着他的脑袋一拳就打了出去,然后饶过他们,“我没时间和你们计较,等我回来之后再来找你们算账!”
走出巷子,收起手枪,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没有跟过来,于是我就小跑着进了候车室,等着检票上车。
在候车室里,我拿着吴腾的照片环视了一周,终于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他,他留着短发,穿着简单的衣服,一双小眼睛谨慎的看来看去,我时不时的瞄他一眼,以防他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终于开始检票了,吴腾提着行李匆匆的赶了过去,我赶紧就跟了上去,检票,上车,一切都很顺利。
吴腾的位置过道左边,我在他后面三排的位置,在过道右边,这个位置要盯住他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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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吴腾要去哪里,但这趟火车是从市到市,途径许多小县城和小城市,我有足够多的机会杀掉他。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在哪里动手,我需要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下手,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危险。
我身边坐着一个老头,正拿着一份报纸在看,前面的位置上坐着的都是一些农民工,一点都不会妨碍到我。
吴腾上车之后一直很平静,坐在座位上都没有离开过。我偷偷的盯着他,大约两个小时以后,火车出了市,我看见他长出了一口气,想必是以为自己安全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下一个站,吴腾没有离开座位,所以我也就放心了。但是当火车再次启动之后,有人来查票了。
“把你的票拿出来。”
我便火车票递给了那个人,他拿着火车票看了看,然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道:“你看了火车票就行了,问我名字干嘛?”
那人笑了笑,“我看你长得很像一个通缉犯,麻烦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我检查一下。”
我不想惹麻烦,只好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了他,他拿着身份证自言自语道:“陈松,你要到哪里去?”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查了票还要查身份证,还问我到哪里去,火车票上面不是写着么?”
这人便呵呵的笑了笑,然后把身份证和火车票还给了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