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很暗,厚厚的窗帘被拉了起來。 萧寒刚进來时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出于谨慎,他在第一时间内便闭上眼睛,耳朵却是竖了起來。修为到他这种程度,有时候睁着眼睛反倒误事,感觉有时候甚至比眼睛更为重要。
“放心吧,沒有人想要害你。”
淡淡的声音从侧面响起,萧寒睁眼,距离自己不远处,放着一张极为宽大的椅子,上面铺着一张崭新的虎皮,天气虽已入冬,但室内温度已经高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此人却仍然畏冷般的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而且从他的语气來判断,中气不足,语音疲惫,像是重病未愈的样子。
萧寒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他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当看到斜靠在椅子上那个人的样貌时,他吃了一惊,失声喊道:“苏大师,”
对方竟然是苏别离,那个誉满神州的美食家。当初萧寒曾和叶氏兄妹见过此人一面,此后便再也沒有联系,他万万沒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苏别离。
“苏大师,您怎么会在这里。”惊讶过后,萧寒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很快他便反应了过來,“您就是麒麟俱乐部的会长。”
“你这孩子,平日里反应那么敏锐,怎么突然间变得像个呆头鹅一般。这可不像你……”
苏别离的声音中多少有了些笑意,他话还未说完,却剧烈的咳嗽了起來。萧寒听他胸腹之间传來闷鼓般的声音,知道此人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无药可救了。
对方在说这番话时明显带有某种**溺之意,萧寒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有些愣怔,想不明白自己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來,过來……咳咳……來我身边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种要求更加古怪,萧寒稍一犹豫,便依言上前,对方并未流露出丝毫敌意,而且萧寒也相信,就自己眼下的能力,别人想要偷袭基本沒什么可能。
“你这会儿肯定有些奇怪,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如此亲切对不对。”
苏别离边说边拿起手旁的一个药瓶,倒了几粒药出來,然后极快的咽了下去,这才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下人,今天不会见客,所有的时间都给你咱们,看在老头子我行将就木的份上,你就陪我说说话……”
萧寒心中愈发怪异起來,不知为何,当他听到苏别离说自己“行将就木”时,他心中便隐隐的有些不舒服,确切点來说是有些难过,可自己明明和对方不怎么熟啊。
不过他脸上神情如常,先如今无论再怎么激烈的情绪,都很少能够在他脸上看出。听到苏别离的话后,萧寒不置可否,只是又稍稍坐近了一些。
“在解答你的疑问之前,我得先向你说一个故事……你也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免不了有些唠叨,不过你可千万别嫌我老头子烦,因为这个故事和你的父母有关。”
“等等,您是说您认识我父母。”
萧寒的语气中多少有了些急迫。
苏别离摆摆手,说道:“你别打岔,听下去就明白了。”
“五十七年还是五十八年來着。唉,人老了,记性也变差了,总之是五十多年以前,淮南有一姓苏的大户人家,祖上曾做过大官,后人借其荫泽,将家族事业发展的越來越大。说是大户其实都有些保守了,因为苏家的势力几乎遍布整个神州,即便是政府,在面对苏家的事情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苏家老爷子深明世理,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尽管他们家势力极为庞大,但一直以來都是不显山不露水,而且每年都会拨付大笔钱财來做慈善。苏家老爷子是真正的善人,他所做的这些事全都发自内心,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而且苏家所捐献的每一笔钱财全都落在了实处,在当时,也基本沒人敢打苏家这些钱财的注意。
老爷子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生性严肃,颇有乃父之风,成年后便继承了苏家的大半香火,然后搬离了旧宅。二儿子跟大哥正好相反,生性喜欢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三儿子痴迷机关五行之术,甚少出门,对于家族的事业也是爱理不理。
咱们重点要说的便是老爷子的这个女儿,此女虽然年纪最小,但最是聪颖,看书识字均是过目不忘,偏又能举一反三。随着年纪日长,身材长开,人也变得愈來愈漂亮起來。待到她成年时,早已被人誉为‘淮南第一美女’。
当初只要多少有一些身份和地位的富家子弟,无不对她钦慕万分,纷纷前來提亲。但这个女孩子眼界极高,竟是谁都看不上眼。随后,为了帮大哥分担族中的压力,她主动去了一个苏家旗下的酒店去上班。
她待人温和,就算是被她拒绝过的人,也几乎沒人有过怨怼,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总是显得很有天赋。遗传了老爷子善良豁达的心理,她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即便是路边的乞丐,她也总能和对方攀谈一番。
记得有一次她去青光寺,和寺中的一名高僧座谈,那高僧曾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以后定要小心下属对她不利,需要防备某些人。她笑着回答说,防即是不防,那高僧大吃一惊,离席而起,竟是对着她深施了一礼,随后什么话也沒说便离开了。
当时我也在座,一直都沒弄清楚她说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原來她竟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当真是少有人及。
若事情一直这般发展下去,即便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