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大堂内,安静得只有棋子行走的声音。
忽然,齐老拍了拍手看向对面的好友,“这一招甚妙啊!你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把我逼得无路可走了。”
“是你许久不练,懈怠了。”燕老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他这个朋友也是越活越有童心了,听说近来总窝在家里看无茗氏的《清平乐》。想到这里,燕老也不免感慨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多,不过这样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国家的未来就交给他们了。
“总是下棋多没意思啊。”齐老眼镜下的眼睛笑眯眯的,“来来,我跟你说啊,我们家悦悦刚交了一个朋友,这两个丫头,还效仿古人弄什么义结金兰。”
齐悦悦是什么性格燕老清楚,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不免好奇:“悦悦看上的?”
“是啊。”齐老的眼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把事情大致陈述了一遍,末了还道:“我现在可是有两个孙女了,你不要太羡慕,加把劲才行啊!”
他们多年的交情,说起话来并不拘束。燕家一向子嗣不丰,燕老现在也只有燕淮西这么一个孙子,偏偏这孙子总是让他操碎了心,早年他还想要一个孙女,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奢望了。听说了齐悦悦朋友的小品得到了陈导的赏识,燕老更是惊讶,“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你别说,我哪儿没有孙女,我可是一直把悦悦当成孙女来着。”
齐老想起燕淮西,“我们家悦悦和你们家小西那也不知道是不是犯冲,小时候看他们俩玩得好好的,越长大越闹腾。这或许就叫冤家了吧。我看啊,我们也可以定个什么娃娃亲。”
“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是要看他们以后的造化。不过悦悦要真成了我们家的孙媳妇,那小西可就有的受了。”齐悦悦是燕老看着长大的,年轻人变数太多,说不准,留着以后再看吧。
说完,两个人都在一旁笑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悦悦这丫头今天出门了吗?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动静。”燕老问道。他其实就是想见见那个悦悦刚交的朋友。
“我看你是好奇那个女孩吧。”齐老看出了他的心思。
年华和齐诏一早就去了陈导那儿,当然又在那儿待上了一段时间。陈导不愧是非常有名望的春晚导演,小品准备的是面面俱到,甚至比她在后世看到的还要精华许多。总之和陈导的见面十分愉快。
年华和齐诏刚回到家里,齐老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年华,“这不,回来了。年华,过来,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燕爷爷。”
燕爷爷?难道……
年华上前,果见是燕淮西的爷爷。一身整洁的中山装,腰杆笔直地坐在哪儿,看起来很有神。深邃而又历经世事的眼睛,让人看着肃然起敬。年华不由回忆起上一回见到燕老的情景,确实比较严肃,她带着敬意喊道:“燕爷爷好。”
“莫年华。”燕老非常讶异,竟是这个女孩儿,他也一早也看出了她是个很聪慧的孩子。
齐老望望这边望望那边,“你们俩还认识?”
奈何燕老根本没接他的话,自顾自看着年华,“可会下棋?”
看来真是认识了,亏他还想对燕老炫耀一番,齐老现在是十分好奇。齐诏了然,燕叔很少会对一个孩子主动提出下棋,这一问,也说明了他对年华的肯定。
年华稍稍一愣,燕老这是主动邀请她下棋么,她心里不免有些拘谨,但还是面上镇定,谦虚一笑:“略知一二。”
燕老可很少听到孩子们这样回答过,以前那些孩子回答得是干净利落,会就会不会就是不会,这略知一二嘛倒也笼统。就像他孙子燕淮西,就没那个定力,总是被燕老杀得一塌涂地。
燕老但见小丫头沉静从容,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愿陪老头子我下一盘?”
“哪里。”年华略微鞠了鞠躬,“能有机会和燕爷爷学习,是年华的荣幸。”
不敢说这是和燕老下棋,而是说把和燕老下棋当成一种学习,算是晚辈对长辈的请教,燕老暗暗点头,倒是个会说话的孩子。
年华的棋艺是之前闲暇时在空间里学的,算是自学而成,毫无章法规程可言,她不怎么敢出手,也只好一试了。
上辈子没和燕淮西的家人打过交道,她深知不能把对燕淮西的怨念加之在他的家人身上,既然不能恨屋及乌,也只能把燕老当做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了。
这是一个木制的象棋棋盘,黑红的棋子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年华是黑方,燕老让她率先出了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连身旁的齐老和齐诏也是看的十分认真,最后当然是年华输了,年华输得心服口服,燕老一看就是有两下子的。
燕老难道啧啧夸道:“你虽然输了,但是这盘棋下得十分精彩。你的下法虽不是主流,却也创新,独树一帜。”
燕老对年华很是满意。这丫头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也很有潜力,起码比他那孙子的好多了,后生可畏啊。
“燕爷爷下棋谨慎,步步精心,年华受教了。”燕老年岁较长,下棋时也比年华看得远,总能轻易看出她的破绽与弱点,这点正是年华需要学习的地方。
正说话的瞬间,齐悦悦蹦蹦跳跳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秦风、赵墨。
秦风看到年华,擦了擦眼睛,咦,这女孩儿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这不是黛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