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白马寺的那两尊石雕白马是原原本本的宋代雕刻!”刚才还仰首看天的黛莎重又垂下头来。
“没错,那白马寺虽为汉代所建但那两匹石马却并非固有。它乃是宋代太师魏咸信墓前的陪葬之物,是实实在在的宋雕。只是到了后来才被白马寺的主持师父移到了那里,那也不过就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不知怎么的玉溪然却接过了话头,似是被黛莎的言语感染了,又似是特地为她证明着什么。
“呦呦呦!瞧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鹣鲽情深,还真像小两口子呢!”钟子贤这张狗嘴里当真是吐不出象牙,玉溪然发誓总有一天非把它扯个稀巴烂,喂狗。
“死阿贤,你胡说些什么呢?小溪和黛莎怎么能是小两口子呢?”显然颜月儿首先是不同意了,杏眼圆睁,满脸薄怒的看着钟子贤。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打破醋坛子的酸味。
钟子贤知道自己闯祸了,心中虽是极不乐意颜月儿的醋意横生,但看到她那副掐起小蛮腰,娇小嗔怒的可爱样子时心中的爱怜之感顿时压过了不痛快的翻涌。他有意的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再看看那边的玉溪然,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尴尬难堪到了极点,完全不像他平时一贯冷静的姿态。牙关紧咬的,恨不得将那个满嘴生疮的家伙撕成碎片,咬成肉丝,再磨成粉末。黛莎的情况相对好些,她紧绷着白皙的面孔强作镇定。又一次的抬首望天,纤指暗暗的在下边搅着裙带,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她内心的悸动。不过任她表面上如何安之若素的泰然处之,总免不了一抹羞起的淡淡红晕偷偷地爬上她的双颊。如两片绮丽的桃红,悄然升起,又悄然落下,毫无声息。
好在这些细微的变化并没有引起颜月儿的注意,因为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到对付钟子贤的身上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媚光四射,正炽烈的往他的身上喷着高热的酸火。
“好了啦,我的小姑奶奶,算我说错了话还不行吗?咱们还是赶紧进寺去吧,去晚了可就烧不到香喽!”钟子贤嬉皮笑脸的打破僵局,当先头也不回的冲劲殿门。余下三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也都鱼贯的进入大殿里。
穿越了供奉四大天王和弥勒菩萨的天王殿时,钟子贤自作聪明的指着四大天王手中的武器,问他们这些各自有什么象征的意义。对于这种幼稚型的问题玉溪然根本就懒得回答,他恍若未闻。黛莎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围。她表情严肃的若有所思,却不是思考钟子贤提出的问题。倒是颜月儿,欢喜雀跃的好像知道答案。
“我知道!我知道!那大大王的剑上有剑锋,也就是‘风’;二大王的琵琶能调音,也就是‘调’;三大王拿着伞,代表着‘雨’;四大王手里的那条龙,龙须顺滑,代表着‘顺’,连起来的话就是‘风调雨顺’,我说的对不对啊?”颜月儿头昂的高高的,骄傲到了极点。
玉溪然在一旁窃笑不语,只有钟子贤不怕死硬要往枪口上撞。
“什么大大王,二大王的,月儿你怎么随便给人家改名字呢?那应该是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和持国天王。”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知识,很会卖弄。
“什么嘛!我说他是大大王,二大王,他就是大大王,二大王!死阿贤,你敢说我说得不对吗?”颜月儿再一次掐起小蛮腰,竖起柳眉,露出富家千金的娇蛮本性。
钟子贤吃了个哑巴亏,嘴巴张的大大的就是吐不出一个字。玉溪然只顾摇头苦笑,避得远远的,免遭涂炭。唯有黛莎一人仍旧满脸的肃穆之色,如莅临圣地一般的庄重。这种表情只有玉溪然一个人看在眼里,可他只是暗暗皱眉,并没有言语。
颜月儿指着那殿中袒胸露乳的弥勒菩萨说道:“我记得有一副对联,说的是:笑口常开,笑人间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间难容之事。说的就是这位背着布袋的老和尚吧!小溪,你说他的大肚子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呢?”
“月儿,你只知道这位弥勒和尚是佛门的救世菩萨,却不知道他的真身实际上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般模样。这弥勒菩萨本命‘阿逸多’,是佛家始祖释迦牟尼的弟子。他是南天竺人,经常幻化成不同人的模样拯救民间疾苦。人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样子,只因为到了后来,大约在五代时期出现了一个自号‘契此’的和尚。他常携布袋,教化群众。因此很得民众的信仰,并且在他临终的时候留下一道偈语:弥勒真弥勒,分身百千亿。时时示世人,世人自不识。所以人们便认为布袋和尚就是弥勒菩萨的化身,于是便在寺院的天王殿中设了他的塑像,接受香火供奉。”玉溪然很乐意解答颜月儿提出的问题,而且颜月儿也知道他就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用博古通今来形容他也不过分。对于他能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也并不惊奇,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有什么不懂得就尽情的问她的小溪,他一定会知道的。
玉溪然自打童蒙初辟之日起,二十多年来几乎每天都在与书本打交道。加之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涉猎甚广,因此在他记忆的深处到底积淀了多少的东西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颜月儿说他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还是有道理的。
其后几人又辗转来到寺院的正殿大雄宝殿之中。这座灵觉寺虽不是历史久远的闻名古刹,可其宏伟的规模却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