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那边是伊万!”陈在海不停地大喊,就连行驶中的卡车产生的风声也没有把他的声音压下去。
我一听就傻了。伊万?那些人是伊万吗!他真的带人下来了?我马上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老子亲眼看见那个老小子带着人跟那些虫子打的。”他马上焦急的回答道。“别废话了!你给我松开方向盘!”
我忽然想到他站的那个集装箱本来就在去那边区域的路线上,位置也比较高,眼尖的陈在海也许真的看到了什么也说不定。就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他却直接打碎了驾驶室的后窗,然后竟然直接从那里面爬了到了驾驶室的内部。
无奈我只好也跟着他爬了进去,本来就不大的驾驶室,现在挤了三个大男人就显得更加局促了。我进来的时候陈在海就已经夺回了卡车的操作权了,那个工程兵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也不知道陈在海和他说什么了,让这孩子露出这种表情。不过鉴于情况比较紧急我就没有深究。
“你想怎么办?”我问道。
“怎么办?”他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你们两个可抓好了!”
话音刚落,他就接连地大幅度旋转方向盘,巨大的惯性直接把我们拍向了车门的一侧。这家伙竟然想强行掉头!这不就是自杀吗?我现在能明显的感觉到这辆卡车的倾斜越来越大了,在这样下去在我们掉头之前,一定会翻车的!
巨大的震动颠得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的我只能紧紧地咬住牙让自己不至于咬到舌头,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而面对这样的绝境满头是血的陈在海还是视如无物一般地继续打着方向盘,明明已经打满了,但他好像还是不满意一样地使劲的转,看起来就想要把方向盘给拆下来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陈在海,在我看来他这么做无疑就是自杀,但是我却从他坚定又充血的眼睛中看不到一丝不想活的打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现在从这一侧的车窗发现卡车已经快要倾斜了十五度了,外面的货架就像是被加快的洋片机一样一闪而过。然后......
一连串巨大的摩擦的声音,震动进一步地加强了,这已经快赶上了地震的等级了。/我的视野变得天旋地转,肺中的空气被压缩到极限,整个人就像是弹球一样的在驾驶室中装来撞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脑子算是彻底蒙了,已经翻车了吗?混乱中我终于看到一侧的车窗,我用力的抓住了旁边的把手,这才稍微稳住身形。窗户的玻璃已经完全碎了,众多的碎屑在驾驶室中弹来弹去,但是根据外面的景色来看,我们还没有翻车。
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声音应该是金属之前剧烈摩擦产生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这一侧的车门已经彻底凹了进来,好像外面有一只巨大的拳头打在了车门上一样。
数不清的火花从扭曲变形的车窗外溅射进来,我总算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陈在海就是为了这样才那么疯了一样的猛打方向盘的,这种速度不可能转弯,他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么他还会执意这么做就说明是有别的目的的。
重点就是旁边的这些货架,之前在探索这个立体仓库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这些货架非常的结实,底部全都是用铆钉死死地钉在水泥地面上的。整体的结构也很稳固,材料也没有很大的腐蚀痕迹。最主要的是每一根铁管都有一般的通风管道那么粗,除了坦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简单把这些货架弄坏。
而陈在海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靠自己来转弯,他是愣是看准了这些货架,让卡车直接对着这些东西撞了过去。没有一会我就发现,一直倾斜的卡车竟然真的慢慢的正了回来。
那些火花果然就是卡车和货架接触时引发的,陈在海是靠卡车和货架撞击是产生的反冲来实现本来不可能的掉头的。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天才好,还是疯子好。
和刚才他果断跳车是一样,这是在赌博,卡车的强度和速度我们都不清楚。我们也不可能像物理学家或者数学家一架准确的计算出这个卡车在什么样的冲击下会出事,一切都是未知数。要说卡车的一侧会因为这种持续的撞击和摩擦彻底崩毁,我是一点不会吃惊的。这毕竟是一台旧式的老爷车了。
但是陈在海最终还是成功了,我们现在正用几乎没用变化的速度向之前那片火光发生的地方冲去。咣当一声,我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折扇扭曲的车门旋转的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之中,果然以这辆卡车的结构来说,刚才的那种撞击已经是极限了。他用自己以及我们的生命为赌注,用卡车完成一个难以想象的杂技动作!
我们现在能活着纯粹是因为我们的运气好,只要这次掉头要是再晚个一两秒,我们就直接车毁人亡了。我后怕地看着身边空洞的大门,使劲的向后挤了挤。要不是有身后的工程兵抓着,我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在驾驶室里面。
车门洞开,前面的挡风玻璃也破了一个大洞,外面的强风也跟着席卷而入。我们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了,快速流动的空气一点一点剥夺着我们可以吸入的空气。
“再撑一下!马上就到了!”甩掉满头的玻璃碎屑,陈在海用尽全力地大喊。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展开几乎彻底剥夺了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