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琇不想说太过分的话,事实上,他已经隐忍了十年,这十年里,他不是没有想法,可是王者为尊,舅父是尊主,是他的首领,更是他的抚养人,他又是那么独断专行,从来说一不二,他反抗,哪怕只是一句言语上的反抗,都会招来更加严厉的酷吏。

“没有,舅父是领导者,水色茔的将来还要靠您去维系,您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寒琇脸上近乎机械的说完那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官话,套话。

水寒凌伸手在寒琇受伤的右肩上轻轻一按,哪里立刻渗出殷红的血水,寒琇虽然吃痛,但是还能忍受,只是因为猛然间的痛楚让他立刻脸色一白,汗珠了跟着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

疼痛还没有消失,寒琇便惊觉自己的伤口处一阵沁人的冰凉,像是瞬间被人冻住一般,伤口再也没有了痛感。

吃惊的低头去看,却见水寒凌手指间有雪花一样的散碎精灵在他的肩头来回跳动,直至消融在伤口的肌肤里。

寒灵不断的涌进伤口处,伤口也在迅速的愈合,片刻之后,寒琇身上的伤便基本痊愈,只是因为那里的肌肤已然受到重创,所以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舅父很少有这样柔情的时候,所以寒琇一时间有些吃惊,也有些尴尬,整个人竟然不自在起来。

“你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吧?”水寒凌替寒琇疗完伤后,突然很奇怪的问道。

寒琇吃了一惊,不明白舅父为何这样问,可是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他到底是要干什么,顿一顿,这才小心的回答道:“舅父真是好记性,下个月就刚好二十岁了。”

水寒凌冷漠的眸子不含一点质感的看着寒琇,然后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叹道:“时间过的好快啊。”

“你有喜欢的人了么?”水寒凌话锋一转,突然这样问道

寒琇心中一凛,赶忙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没有,大仇未报,属下不敢有任何想法。”

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私下里,寒琇从来只对水寒凌自称:“属下”。一来,这样可以表示出自己的尊重,而来也让彼此的关系,保持在了一个很遥远的距离。

他是永远不可能像亲生父亲那样对舅父心存感恩,虽然他养育了他。

水寒凌似乎并不满意这样滴水不露的回答,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也较之前的和蔼许多:“其实琤珠之死,我也没有想到。我知道,失去琤珠,你心里很难过,加上这些年暗夜王对我们水色茔的压制,已经让你对他的仇恨达到了一个极限,可是,我也说过,再大的仇恨,都必须要忍,我们没有太多的反抗的本钱,所以现在只能忍。”

提到“忍”字,寒琇那股意气用事的冲动不禁又涌上心头,他想起那日琤珠的惨死,想起十年前母亲的惨死,想起这些年国族人民被暗夜冢摧残打压的凄凉下场,想到这些,他不禁双拳紧握,咬肌轻颤,再也忍耐不住的高升质问舅舅道:“舅舅,这些年,你总是让我忍,忍,忍,可是我们的忍耐换来的是什么?我们的忍耐能换来和平吗?能换来人们的幸福安康吗?我们换来的只有更加无情的打压,更加残酷的压榨,舅舅,并非我有多么爱琤珠,我只是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好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状态提示:第15章 心很痛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