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远在云南围剿严党的杜承焕派人给皇上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他在信里向皇上汇报道‘我军在进入云南地区的第三天便开始了围剿行动,然而当我们冲进严党分布在云南各区的根据地时却发现全部都已空空如也,我们又立即展开追捕的工作,但当我们的人追到边境时又遇到了他们派来的大批援兵,由于我们的人数太少,完全招架不住,最后只得往后撤退,目前只剩下两万一千多名士兵了。眼下,云南地区的严党已经分别逃向四川、贵州和广西这三个地方。那么,臣现在是分三批人沿着这三个地方去追捕还是一个省一个省地追捕好呢?鉴于事态紧急,臣不敢私自定夺,请皇上指示。’
病情才稍微好转的皇上在看了这封信后顿觉双眼一黑、心口一阵抽痛,整个人便跌坐在了龙椅上。
眼下云南地区的严党已逃往四川、贵州和广西,而且竟然还有援兵,那证明他们在这之前已经在这三个地方贮备人手了。
究竟是谁在带领着这批严党呢?
皇上抚额沉思。
他隐约觉得严世冲应该还没死,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严世冲在背后指挥着这一群人的。
严党能在杜承焕的人马到达之前就悄悄地撤离就表示严党早已在我军的内部安插有人。
怪不得江同海在云南与严党周旋了半年仍然没法将后者消灭。
皇上越想越觉得气堵。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如果我军不及时去追捕的话他们势必又会快速地壮大队伍的。
可杜承焕那边眼下只剩下两万多士兵了,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
是要继续给杜承焕增派兵力呢还是赶紧再想出个更利于围剿的办法?
皇上一时间也没想出个理想的办法来,加之头晕乎乎的,心跳又快得有些吓人,便赶忙传燕锦暄、苏子昭、刘清池等八位重要大臣进宫来商议对策。
这几人很快便进了宫,听得皇上的讲述后也是震惊得不得了。
那么说,严世冲原先的表现是‘退’,现在却是‘进’了。
那么说,眼下不仅皇宫。就连其它的省份又将会有大批的严党出现。
燕锦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他抬眼望向皇上,准备启奏,不料却见皇上满脸痛苦地躬身往一侧,而且喷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大惊。忙上前来搀扶。
张公公立即着人去召太医,又忙命宫女端水来给皇上清洗。
一时间现场乱做了一团。
“众位大人先退下吧。”张公公在忙碌之余不忘对这八位大臣说。
除了燕锦暄之外其他大臣都纷纷退下了。
“燕大人还有事吗?”张公公忙问。
张公公知道燕锦暄留下来肯定是有正事要说的,所以望向燕锦暄的眼神便有些责怪的意味。
燕锦暄也不管他的脸色,点头道:“有件事想跟皇上说,眼下皇上龙体抱恙。我就在一旁等一等吧。”
张公公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燕锦暄已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了下来。
皇后很快便赶了过来,太医随即也进来了。
在给皇上把过脉后太医将皇后请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病情又比前几天重了,眼下是断不能再操劳也不能受刺激了。”
皇后点头。
待得太医走远,皇后对燕锦暄说:“太医说皇上这病情不能受半点刺激也不能操劳,燕大人若不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的话就先请回吧。”
其实事情倒是挺紧急的。
但燕锦暄也怕自己一说出来就使得皇上加重病情,想了想,最终只好微笑道:“不算特别要紧的事,那微臣就等皇上的龙体好转些时再来禀报吧。”
“嗯,那就辛苦燕大人了。”皇后点头道。
燕锦暄起身离开。
出得乾清宫,燕锦暄去了詹事府见父亲。
此时正是中午。燕赟培正在抄着什么东西,神情颇为专注。
下人欲跟燕赟培通报,被燕锦暄伸手阻止。
燕锦暄在燕赟培的身旁坐下,轻声道:“阿爹,我有件急事要与您商量。”
燕赟培这才知道他的到来,忙放下笔说:“我们里间说话。”说罢便领着燕锦暄进了旁边不远的一个房间,并随手将门锁上。
燕锦暄遂将皇上召见的事跟燕赟培讲了。
“这么说来严世冲十有八九尚在世,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燕赟培说。
“嗯,但是我们眼下还没有找到可以证明杨贵就是严世冲的证据,所以又不宜公开来讲。我今日本想私下里向皇上揭发杨贵的身份的。无奈皇上忽然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便只好忍住了,但杨贵这人是断不能再留他在宫中的了。”燕锦暄说。
“那么我们今晚就行动吧。”燕赟培说。
“好,那您想办法将他引到这个地方来。”燕锦暄边说边在燕赟培的手掌心里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距离皇宫不到两里远的一座山。
“嗯嗯。等我的消息吧。”燕赟培点头道。
燕锦暄不便多留,随即起身离去了。
不过燕锦暄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一家酒馆的包厢里歇下,并让丰子夕去请杜百来。
杜百前几天已得了燕锦暄的吩咐,所以现在已经将手下全部召集在一起,就等燕锦暄一声令下了。
“今晚戌时一刻。你带上三百人到十里坡来,我会在那里的风烟亭等你。另,我会易容前去,你可通过我的头饰和衣装来作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