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中午,匡皇后亲自到澄王府去看五皇子最后一眼,并打理葬礼事宜。
皇上没有去,但有安排众皇子前去帮忙。
在经历过五皇子的事件之后皇上大受打击,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如今除了上早朝之外便都是在乾清宫里的静养。
见此情形,文武百官皆很忧心王位继承人的事。
但眼下谁也不敢提。
三皇子回到东王府的门口时周舟已经立在影壁前相迎。
周舟此时已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不过由于怀孕时间还不长,所以她的行动和体态一切如常。
她刚才已从宫里派来的人那里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事,心里一直在为三皇子而担忧。
此时,若细心看,她那笑容之下依然有淡淡的愁容。
“事情怎么样了?”周舟问。
三皇子没有马上作答,而是拉着她的手缓步入了房间才说:“禁足半年。”
周舟先是一惊,随后又如释重负般。
毕竟,这比她方才所担忧的那些惩罚要好多了。
周舟用充满鼓励的语气对三皇子说:“在我看来,这惩罚对您来说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件极好的事。因为如此一来您正好可利用这半年的时间来好好地修心养性、韬光养晦。二来又可达到避开眼下的风头之目的。”
三皇便伸手紧握住周舟的手说:“是。所以我也很清楚——父皇这么做明着是在惩罚我,实际上是在保护我。”
他知道,半年之后,等风头一过,届时不会再有多少人再拿五皇子的事来说事,何况他还有燕赟培这个证人和盟友。
“嗯嗯,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皇子便将周舟拥进了怀中。
两载夫妻。虽然原本的感情并不深厚,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的积累,三皇子发现周舟确实是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人,因此对她的感情和依赖之情也一天比一天深。
“我明日一早便要到思静园去了。”三皇子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颈脖间道。
“好。届时我和女儿会亲自送您去,以后也会时常去看望您的。”周舟说。
三皇子点头。
“五皇子那边……”周舟欲言又止。
“父皇让我别去。你正在妊娠初期,胎儿还不稳定,也别去了。等你的胎儿稳定时你再带着三牲到他坟前去拜祭吧。”三皇子说。
周舟点了点头。
………………
燕赟培进得家门后便立即将一家人叫到一起来说话。
“皇上已经明确表示会降我的官一级以及免去我监察署负责人一职,监察署这边我倒是觉得不做了也好。只是内阁这边的工作毕竟已经做了那么久,心里倒是有几分舍不得。”燕赟培说。
他并非贪恋那个位置和那份薪水,而是因为那个工作能施展他的才华和抱负。
可眼下他多少也算是个戴罪之人,自然是不敢向皇上求情的。
况且,他很清楚,他若留下来也不合适,因为假如他那样做的话就等于不愿意接受皇上的惩罚,如此不仅皇上,就连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也会对他的此举有意见。
但他端正方刚的个性又使他很难忍受得了降级之后周围人向他投来的眼光和说的那些闲言碎语。
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头可断,血可流,唯独不可辱。
可是,若他就在这个时候请辞的话又未免有不服皇上的处置之嫌疑,所以又觉得自己短时间内又不太适合请辞。
“实在觉得为难的话就干脆辞官不做了吧。”陆夫人说。
燕赟培摆手道:“这个时候辞官……我就真的成了不仁不义之人了。”
可不辞呢?以他的风骨,他能甘于忍受别人的奚落和侮辱吗?
燕锦浩思索了良久,然后抬头望着燕赟培说:“阿爹,古语有曰:人生自古两难全,又曰: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如就先接受皇上这处置再说吧。”
“是啊。古有韩信承受胯下之辱的故事,从眼下这情形来看你也只能当一回韩信了。”林老夫人也说。
张晗琳对于政治之事一向没什么主见,便说:“我听大家的。”
屋里还剩苏善蕴没发表意见。
于是众人的目光便聚到了苏善蕴的身上。
苏善蕴便说:“如今朝中局势微妙,皇上和三皇子都需要您的辅助。所以您在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燕赟培便像下了决心似地说:“好,那我就先不请辞吧。”
谈完了此事,大家又谈起燕锦暄来。
原先燕锦暄说年初四五便能回到的,如今已到年初五的下午了,也不知他今天能不能回到。
而今天,整个京城又下起了春节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的。将整个京城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雪下得这么大,兴许老二是被这场雪给耽搁了行程。”陆夫人说。
众人点头。
“善蕴,你今晚在这边用了晚膳再回去吧?”陆夫人拉着苏善蕴的手说。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苏善蕴其实也想留下来多陪陪大家,便点头道:“好,呆会我帮忙做晚饭。”
陆夫人便微笑道:“嗯。”
燕赟培回房歇息去了。
燕锦浩夫妇也回了房。
“老爷现在应该是安全了吧?”进得房间后张晗琳便这么问燕锦浩。
“嗯。”燕锦浩简单答道。
其实他也不太好确定燕赟培现在是否是安全了。
虽然全家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