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雇佣合同签订完毕苏善蕴问珍珠:“我发现你在做食物时的表情非常的安静、虔诚,仿佛在举行重大仪式似的。你的动作连贯、优雅且小心,犹如在创造一件惊世之作。那么,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让你有这般的表现呢?”
珍珠没想到苏善蕴会有此一问,不禁微愣,但随即又心生欢喜。
能够将注意力放到这么细微的细节,这位年轻的夫人想必也不简单。而且她能这么问也证明她用人是既注重能力也注重品格的。
珍珠于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奴婢也说不出为什么,奴婢做其它事情时很容易就会感到厌倦和心情浮躁,唯独在给婴儿做食物时整个人却能很快地平静下来,奴婢猜想——这或许就是老天爷赏给奴婢的饭碗吧,所以奴婢决心把它当成最重要的事情来做,并争取把它做到极致。”
果然这是一个有悟性又肯用功的女孩子。
苏善蕴很感欣慰。
苏善蕴用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她说:“如果你往一个方向深挖,你的根基就会越来越深,根基越深地位也就越稳固,好好干!”
小于一周岁的小娃叫婴儿,既然是负责婴儿的膳食工作,珍珠在每一个主人家的工作期限也就只有几个月或者一年,所以苏善蕴很清楚珍珠在这里是不会久呆的。但只要珍珠做得好,有了口碑,日后根本无需担忧没人请。
珍珠听得苏善蕴的话后很是感动,虽然她也曾在别家的主人那里得到过肯定和赞扬,但能够直说到她心里去的目前还只有苏善蕴一人,因此珍珠忙说:“谢谢夫人的鼓励,我一定会用心做好的!”
苏善蕴微笑颌首。
“夫人,可以让奴婢抱一抱梁哥儿吗?”珍珠怯生生地问。
她自见梁哥儿第一眼起就特别地喜欢,碍于方才有人在旁她不敢提这样的要求,但现在只有她和苏善蕴母子时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当然可以。”苏善蕴笑着将梁哥儿交给珍珠。
珍珠如抱珍宝般地将梁哥儿轻抱进怀里,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梁哥儿熟睡的脸。
“要是我以后也能生一个这般可爱的孩子就好了!”珍珠心想道。
“他长得跟您有几分像。”珍珠对苏善蕴说。
“嗯,不过他也跟他的阿爹有几分相像。”苏善蕴笑着说。
“那二爷一定是位相貌出众的人!”珍珠说。
苏善蕴微笑。
龙嬷嬷便在此时进来道:“夫人。梁哥儿沐浴的时间到了。”
珍珠忙将梁哥儿交回给苏善蕴,然后退了出去。
苏善蕴便抱着梁哥儿进了浴室。
龙嬷嬷也赶忙跟着进去。
...
五月初二,雕刻艺术馆落成,苏子昕兼任馆长。
郭氏得知苏子昕被授命为馆长的事后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您既是都察院的右佥都御使,又是馆长,身兼两职,同时领两份俸禄,咱们的日子终于宽裕起来了。”郭氏说。
他们成亲已经二十三年。在她的印象里,这二十三年中很少有宽裕的时候,如今才终于有过上好日子的感觉。
自来京城与苏子昕同住后郭氏的着装也一改先前的高调,而以清雅端庄的为主了。
她的转变不仅体现在着装上,还在心态上。
苏子昕见她终于有些开悟了,才愿意跟她讲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若不是苏子昕讲,郭氏不会知道他这些年里背负的心理压力。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开诚布公的交谈后终于将彼此的关系也拉近了一层。
这是苏子昕怎么也没想到的结果。
“淑霞,我们终于苦尽甘来了!”苏子昕无限感慨地搂着她说。
“可不是?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等来收获了。”郭氏笑着说。
苏子昕没有说话。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我阿爹上午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他三年前酿的那二十罐枸杞酒可以喝了,问我们要不要,我便回信让他给我们留三罐,等我们回岛城过年时再带过来。届时我想送一罐给善蕴喝。”
“好,这些事就由你自己拿主意吧。”苏子昕说。
…………
转眼间李鹤和刘意媛就成亲三个月了。
刘意媛渐渐地摸清了李鹤的脾气,因此对他不再有要求。
这日,沐休的李鹤一大早便出去会朋友了,临走时对刘意媛说:“我可能回来得有些晚,你该吃时就吃。该睡时就睡,不用等。”
刘意媛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在手中的刺绣上。
反正他每次沐休都会外出会友,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李鹤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午后,阳光从树叶中细碎地照射在刘意媛手中的刺绣上,刺得刘意媛的眼睛有些生疼。
她赶忙往一旁挪了几尺。
不料凳子的一个脚似绊到了什么,忙朝凳脚看去。
这一看她顿时大惊,立即起身行礼道:“叔父好!”
李廷玉朝她微微点头,问道:“鹤侄儿在家么?”
“他外出会友去了。”刘意媛忙答道。
李廷玉眉头就顿时皱成了川字。
刘意媛见他不高兴。忙解释道:“是他的朋友邀请他在先,他不好意思不去。”
李廷玉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叔父。”刘意媛猛地叫住他。
李廷玉微微一惊,停住了脚步。
“您是不是有事找他?如果有事的话不妨屋里坐着等一会儿,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