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荒废了多年,但匡皇后一旦起舞后很快便找回了状态,那曼妙的舞姿,那举手投足间的风仪都让人心动神迷。
望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匡皇后,苏善蕴的心却游离在千里之外。
她在想着燕家三年后可能会发生的那场灾难。
这是她切切实实要去考虑和面对的事。
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在任何快乐的时候都会忽生警醒。
自从和二爷相爱之后,她已经将二爷的家人视作自己的家人,更将二爷视作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重生后,这件事情只有她和二爷两人知道。他们都在警惕和防备着此事,并想尽办法避免它的发生。
不过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出此事的导火线来。
灭门之灾大多与皇权纷争或者奸佞陷害有关。
燕家人自然不会觊觎王位,所以很有可能是后一种原因。
一想到这,苏善蕴便浑身发冷。
明箭易挡,暗箭难防,燕家父子现在身居要位,被人算计的机会相对也多,因此他们未来几年内恐怕得很小心才行。然而身在朝堂,有很多事是由不得自己不管的,所以苏善蕴觉得还是想办法找出事情的导火线来比较稳妥。
然而那导火线究竟是什么呢?
有人轻摇苏善蕴的胳膊,苏善蕴顿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周舟满脸好奇地问她。
“没想什么,就是晃了晃神。”苏善蕴忙说。
“该不会是在想燕二爷吧?”周舟逗趣道。
“不是,不是。”苏善蕴连连摇头。
其实心里是想的。
“我和三皇子将于今年七月份成亲,届时你一定要来参加哦。”周舟拉着她的手说。
苏善蕴这才忽然想起此事来,顿时很是惭愧,忙说:“好的,一定会来。”
那么,看来今年里她还得在京城和岛城间来回跑两趟——七月份来参加周舟的婚礼,十月份与家人来和燕家的长辈见面。
虽然忙碌了点,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这样就不至于与燕锦暄分开太久了。
一行人走出餐馆时太阳已经偏西。
三皇子的马车正从不远处飞奔走来。
接着燕锦暄也来了。
于是大家相互道别,各自归去。
上了燕锦暄的马车后苏善蕴便伸手将燕锦暄抱住,并将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怎么啦?”燕锦暄俯头问。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您?”苏善蕴轻声说。
燕锦暄低笑着回抱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今天玩得开心吗?”燕锦暄问她。
“嗯嗯,可是我看到任何景色时脑海里想的都是您,总觉得要是您也在就好了。”她说,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
燕锦暄明了,更紧地抱住了她。
“二爷。这几年里您千万要注意提防小人。”苏善蕴说。
“嗯。你在担心三年后燕家的那场灾难吗?”
“是。”
“我知道了,我会特别小心的。”
但燕锦暄知道他现任的参知政事一职所行使的就是副宰相之职责,管理的事务涉及各个领域,因此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与各部的大臣们打交道的。而由于大明国一半以上的重要部门已被严世冲所操控,所以双方之间难免会有各自的考量和利益的冲突。
不过他一定会小心应付并且加强警惕的。
这也是为何他这两年里行事特别低调的原因。
但这并不表示他无所行动。
他的一切计划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只不过进行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谨慎而已。
今天上午他就和三皇子碰了面,商讨如何应对严世冲‘制造三皇子欲谋位之假象’的事。
此事事关重大。
假如处理不好,三皇子便极有可能会被皇上杀头,再轻的发落也免不了被囚禁。而严世冲则会因此而所向披靡,迅速地扩张他的势力。
如此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想让严世冲得逞,那么他们就得在他之前将他的计谋揭穿。也只有这么做才既可以保全三皇子。又为大明国除掉这一恶瘤。
因此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不可避免地会与严世冲有至少一次的正面冲突。
原则上来说,燕锦暄也可以不参与此事,但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参与,三皇子未必是严世冲的对手,而如果三皇子败了的话大明国的朝野很快就会成为严党的天下,那么燕家三年后的那场灾难便越发有成为现实的可能了。
因此燕锦暄眼下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和三皇子联手并且努力地增加盟友。
然而严世冲的势力太大,且此次的部署又进行得极其的隐秘,他们要想赢他是件极难之事,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对待。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跟苏善蕴说。
他不希望她为他担心。
由于心里搁着这么大的一件事,燕锦暄的神情自然不太轻松。
他是那种一旦心里有事表面上就越发地沉静的人。
苏善蕴敏锐地觉察出来了。
“二爷。您是不是有心事?”苏善蕴关切地问。
“没有。”他朝她微微一笑道。
“我不信。您往常没那么沉默的。”她说。
“都是些衙门上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说。
“二爷,您辛苦了!”她由衷地说。
燕锦暄笑着抱紧她。
转眼间,两人便回到了苏府。
“二爷。您留下来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