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天苏善蕴都在勤奋地作画,而家里人也十分理解和支持,所以她每天都可以有半天时间心无旁鹫地投入在画中。
这是她的快乐时刻,因此她能够高度投入,乃至效率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高。
时间在悄悄地过去,她也在慢慢地成长。
不仅从形体上,还有心理上,她都在慢慢地向成年女子靠近。
这是令人欣慰的,全家人都默默地见证着。
苏子明在她的小书社旁边的树荫下给她设置了一把可躺可坐的藤椅和一张长形的木刻雕花案几,以便她可以在这里作画。
果然,自从有了这一桌一椅之后她便喜欢上了这里,从此很少呆在屋子里作画了。
虽然冬天的天气很冷,不过由于苏子明在这片树荫的上面盖了一层可挡风雪的茅草,所以在这里作画时她能清晰地观看着雪花。那瑟瑟的雪花给了无数的灵感。所以她这一册的大部分画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苏子明时常从窗户内朝她望过去,看向这个身披长袄、背影优美的少女,想象着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与之相配。
同时他也感叹岁月的流逝,转眼间就将这个安静柔弱的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
那么,不出几年,她便得离开他和这个家了,他此时才忽地生出浓浓的不舍。随之又有深深的欣慰。
他的女儿,终于不负众望,长成了人见人爱、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不,严格来说她不仅仅是个大家闺秀,还有些像男子一样敢闯敢拼的精神。
这一点倒是越大越明显了。
以前他很担心她这一点,如今倒觉得这样也好,起码日后她懂得争取和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此她便不会太受他人的思想所左右,也就不会有一般的内宅女子那样的悲剧命运。
自然,她想要找的另一半也肯定不会是个思想狭隘之人。否则那就等于是走上自毁之路了。
因此他下定决心好好地保护她,而保护她的首要条件便是尊重她的选择和她的思想自由。
毕竟,她是不一样的,不能拿对待别的内宅女子的那一套来要求她。
苏子明望着她那专注作画的身影微微地笑了。
十二月初。张盈和苏子明在离苏府不到两里远的凯旋街里物色到了开办棋社的地址,那是一个背靠山坡和公园、面临街市的地方。屋子里有大大的窗户和简单优雅的格子间,当将那靠山的窗户打开时便能看得到满山的树木和公园的花鸟。而由于它的另一边紧邻街市,所以来去也很方便。
两人进来浏览了一番便决定买下来。
接下来他们便开始张罗装修、申办以及招生等事宜。
由于张盈在京城时就经常与棋社有密切的往来,所以她熟悉这一切的流程。因此只花了十天的时间就把所有开班前该做好的事情都做好了。
张盈计划年后的一月二十日开班。
她准备每一期只招收五到八人,由她一人教授。
………………
转眼间年底便到了。
苏善蕴完成了第二册画册的所有画作,由苏子明陪同着去见李百希。
“哎哟,足足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月呢。”李百希大喜过望。
“实在是因为冬天时无事可做,所以抽出了大量的时间来作画,不然也无法这么快完成的。”苏善蕴谦虚地说。
她没有说她是因为急着要进京的缘故。
李百希便细细地看她画的这批画。
越看越难掩脸上的惊叹之色。
这五十幅画既夺人眼球又给人心静神定之感。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境,这一批画倒是比上一批更见功力了。”李百希望着那些画说。
苏善蕴赶忙致谢。
随即苏善蕴又说:“李先生,接下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在三月之前可能都无法接出版的任务了,但我在这期间依然会时常作画。不会荒废技艺的。”
她过完年就会进京,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燕锦暄见面。
另外,二月中旬是郡主成亲的日子,之后燕锦暄便要张罗到苏府来提亲的事,所以那段时间她想留在京城。
因此算来算去也得三月份才能回岛城来。
李百希想了想,问:“你要出远门?”
“是的,长途旅行能激发灵感。”她笑着答。
“很少女子像你这般勇敢的,她们都怕接触外面的世界呢。”李百希说。
“要增加见识的话就必须得走出去,而且旅行对创作很有帮助。”苏善蕴说。
李百希转头望向苏子明说:“苏大人,您的女儿是个醒过来了的人。”
“这样挺好的。”苏子明毫不犹豫地说。
“是。确实。”李百希笑着朝椅子的后背靠了靠。
对于苏善蕴来说,今年的春节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她今年第一次为自己买了礼物,是一个雕刻有心经的纯银手镯。算是对自己这一年的辛苦劳作的一点犒赏。
她也给二叔一家人买了礼物。
年夜饭非常丰盛,是苏善蕴、祖母、继母、冯氏和双胞胎姐妹六人亲手做的。
苏子明笑着对苏子昭说:“看来我们家的女人们个个都很能干呢。”
“可不是?不仅出得厅堂还入得厨房,而且脾性也都是温和开朗的。”苏子昭附应。
“都说娶个好的妻子能旺三代,这话看来不假。”苏子明望着肖老夫人由衷地说。
苏子昭微笑点头。
“善蕴站在她们中间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