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蕴尚在酣睡中就被宋嬷嬷叫醒了。
“小姐,九王爷来了,我看燕老爷、燕大爷和二爷都到客厅接待去了。”宋嬷嬷小声地说。
苏善蕴只觉得又困又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一骨碌地起了床。
表面看,九王爷来似乎跟她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但跟二爷却很有关系,然而二爷的亲事与她的未来息息相关,所以她得密切地关注着。
简单梳洗过后苏善蕴便出了房间去见陆夫人。
“呆会你去听听九王爷他们的谈话,回头告诉我。”在去陆夫人的房间的路上时苏善蕴小声地嘱咐宋嬷嬷。
“是。”
然而陆夫人不在房间。
丫鬟对她说:“陆夫人陪同燕老爷到客厅接见九王爷去了。”
于是苏善蕴去了用膳厅吃早膳。
张晗琳正在布菜,苏善蕴赶忙上前帮忙。
两人都只是随意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始吃起早餐来。
苏善蕴用眼神示意宋嬷嬷到客厅去了解情况,宋嬷嬷得令小跑着去了。
客厅里,一身素服的九王爷紧握着燕赟培的手说:“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燕兄一定要想开啊。”
燕赟培点头道:“为了自己好过一些,总是得逼着自己想开的。”
九王爷忽地想起自己当年和燕赟培策马并肩作战的情形,又不禁有些感慨。
“人生短短几十年啊,稀里糊涂地就到了这个年岁。”九王爷苦笑着说。
“您这活法可不算糊涂了,在我看来,您是不多的识时务者之一呢。”燕赟培给他倒茶。
九王爷便细心地问起葬丧的事来。
听完燕赟培的安排后九王爷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如此甚是妥当。”说罢忽觉有些伤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燕赟培想到了什么,一脸愧疚地说:“王爷,锦暄和郡主的亲事恐怕又得推后了。”
家里有丧事,一般是得将喜事推到三年后的。
九王爷的神色凛了凛,他快速地望了燕锦暄一眼,发现燕锦暄的神色是淡然的。似乎这样的推迟并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一样,九王爷的心里就忽然有些不安,于是他说:“其实也未必一定要等足三年的,一年后也行。毕竟锦瑞是锦暄的弟弟。”
“您若不觉得有什么那自然没问题,我是担心您有什么忌讳。”燕赟培忙说,毕竟儿子娶的是郡主,万一日后有什么事赖到此事上来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实在的。他们的亲事都已经定了整整十年,我不想让他们再这么拖下去了。”九王爷忙说。
然后又问燕锦暄:“你觉得呢?我记得我们去年就曾对此事达成了共识。”
“没错,王爷,我记得很清楚。”燕锦暄微笑着回答。
“那么明年下半年便可以了。”
“嗯嗯,是的。”
九王爷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随后对着燕赟培说:“锦暄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哪里哪里,他要磨练的地方还多着呢。”燕赟培忙说。
“郡主都还好吧?说起来我也有整整五年没见过她了。”陆夫人趁机问九王爷。毕竟郡主是自己未来的媳妇,适当的问候还是要的。但若论感情,她跟郡主之间是未曾建立起过的。
“她还不错,最近用朝鲜语翻译完了《论语》。”九王爷望向陆夫人回答道。
陆夫人眼笑眉开地说:“这么厉害!”
“也不知她是怎么回事。这两年里忽然就迷上了朝鲜语。”九王爷一边喝茶一边讲,神情里满是赞赏。
燕锦暄挑了挑眉,但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还不是就这话题深谈的时候。
送走九王爷后燕家父子又忙着见其他前来吊丧的人。
陆夫人由于身子的原因回了房间。
而苏善蕴此时则在自己的房间里作画。
宋嬷嬷小跑着进来将她听到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苏善蕴听。
苏善蕴点了点头。
“小姐,你不担心么?”宋嬷嬷问。
因为九王爷让燕锦暄明年的下半年和郡主成亲。
“我相信二爷,不担心。”苏善蕴答道。
她知道今年四月份朝鲜国二皇子来访时就能为此事带来转机,所以对于此事她的心里是有底的。
宋嬷嬷便没再说什么,不过她的心里可不太敢放心。
那天晚上,画完画的苏善蕴照样在下半夜就提着灯笼轻轻地出了房门,准备到灵堂去见守夜的燕锦暄。
不过当她到达灵堂时发现燕赟培也在。
他们父子两正面对面静默地坐着。
看燕老爷的阵势是要和燕锦暄一起守到天亮了。
苏善蕴只好又折了回去。
两天后,三爷的后事处理完毕。
三爷出殡时陆夫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且数度晕迷,此时的她才不得不承认——她的小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本来就人丁单薄的家因为燕锦瑞的去世会更显单薄。
远在四川的亲人是在出殡前才赶回到的,回来的是燕赟培的哥哥燕鼎培的大儿子和大孙子。
由于平日里极少来往,所以他们回到后和大家的感情也不怎么亲。因此只住了两日便走了。
陆夫人却在此时开始频繁地出现头痛胸闷的症状,虽然医生开了药吃,但是病情时好时坏。
“善蕴,过几天再回去吧。”燕锦暄挽留苏善蕴。
苏善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也想多陪陪病中的陆夫人。
前世的她常年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