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燕锦瑞在心里喃喃地说。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呢?
明明是真心相爱的啊。
燕锦瑞的头很疼,心也很乱,他陷入了一种窒息般的痛楚和慌乱中。
可是手中的信是真实的,她的字迹也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正视这个事实。
她终归还是熬不住阻力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放弃。
这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成全,然而于他却是残忍的退出。
那么,所有曾经憧憬的、实实在在地规划着的未来便在一日之间泡汤了。那么,他用尽所有来建构的爱和精神的家园也瞬间没了。他颓然地跌坐在半躺椅上。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大踏步地走出房门,对家丁李东说:“去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什么?你不是说饿了吗?先吃点再出去吧?”陆夫人赶忙走出来问。
燕锦瑞强忍住悲伤朝母亲笑着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吧。”
说罢和李东快速走上了抄手游廊。
“出了什么事吗?”燕赟培在背后问。
但是燕锦瑞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他要赶去状元庄一趟,虽然他明知她已经离开,但他还是想去看个究竟。
由于特意嘱咐李东将马车开得飞快,所以他们没有花多长时间便到了状元庄。
此时已是晚上,状元庄的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唯独胥清清的家一片漆黑。
燕锦瑞下得马车便快步地朝胥清清家的大门走去,不出所料,大门是用铁锁紧锁着的,这表示里面已经没人。
她真的走了,她到底会去向哪里呢?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出远门肯定会遇到诸多不便的,此刻的她在安全中吗?燕锦瑞在心里不断地想着。
于是,他又立即赶去了码头。
他使了些手段向管理码头的人和码头夫打听,可惜他们都说没有人见过他想要找的这两人。显然。她要么是化了妆要么是没有走水路。
假如她走的是陆路的话那就非常难找了。
燕锦瑞站在码头望着那些呜呜呜鸣叫着的船发呆。
良久,他深叹了一口气,坐车回了家。
回到家时才发现全家人都在等着他。
他略微有些尴尬,忙解释道:“临时临急想起一件事。所以跑了出去。”
“现在京城的局势这么紧张你就不要老往外跑了。”燕赟培板着脸说。他猜测得出老三这般行为肯定是与那女子有关。
虽然老三这几个月里不再跟他提那个女子,可他总隐约感觉老三和那个女子并没有完全断了关系。
“我知道了。”燕锦瑞冷冰冰地答了一句。
“还没吃晚饭吧?”陆夫人看燕锦瑞的脸色很不好,便关心地问道。
燕锦瑞点了点头。
“快快去吃,饭菜都还在锅里热着的呢。”陆夫人忙拉着他往用膳厅去。
在去用膳厅的路上陆夫人小声地问他:“老三,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燕锦瑞并不想多说话。
“我从没见有这般煞白的脸色。告诉我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陆夫人拍着他的手背说。
顿时一阵酸涩从燕锦瑞的心头升起,可是现在再说这事又有何用?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他说:“真的没事。”
陆夫人不太置信地望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再追问。
她亲自给他布菜,在他的正对面坐下,看着他吃。
由于心中苦涩,虽然饭菜十分美味但他也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不好吃吗?”陆夫人忙问。
“不是,是我今天胃口不太好。”燕锦瑞微叹着气说。
“要不要我叫厨房的给你煮点小米粥?”
“不用了,娘,我有点累。先回房去了。”燕锦瑞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陆夫人望着他急匆匆的身影欲言又止。
那天晚上,陆夫人待得大家都就寝后轻声地跟燕赟培说:“老三好像有心事。”
“我看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关于那女子的事。”陆夫人小心翼翼地说。
燕赟培的脸色变了变。
随后,燕赟培说:“并非我专制,可燕家毕竟是名声传扬、家世清端的大户人家,这样的组合……唉。”
‘丢脸’二字他还是忍住没有说。
一生争强好胜、视声誉如生命的燕赟培是怎么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娶个寡妇为妻的。
虽然他也试图说服自己让一次步,可每到最后关头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如果他真要娶她那就等我过世之后吧。”良久之后他叹着气说。
“大年头头的怎说这些丧气话。”陆夫人嗔怪地说。
燕赟培便没有再说下去。
夫妻二人在并不安稳的情绪中慢慢地睡去。
次日便是官员们回衙报道的日子了。
因此燕家父子四人一大早便进了宫。
经过习艺馆时一股深深的离愁让燕锦瑞红了眼眶,他踌躇了一下,轻轻地走了进去。
“那位叫胥清清的老师来了吗?”他问当值的女官。
那女官忙起身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燕大人,她昨日托人递交了请辞书,恐怕今年都不会来了。”
虽然这是燕锦瑞早就预料到的事。但他亲耳听到这事实后还是忍不住心口阵阵发疼。他忙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悲伤故作轻松地问:“她有说因什么事不能来了吗?”
女官略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