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进了京城,那马车的速度可以用蜗牛的速度来形容,半道上又碰上了被打的皮开肉绽还被扔出来的孙嬷嬷,她拦在路的正中央,特别虚弱的说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你把奴婢带回去吧,要不然奴婢真的会死在半路上的。 ”
孙氏虽然气孙嬷嬷的办事不力,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砸了,不过到底是主仆一场,这些年孙嬷嬷也替她办了不少的事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放弃孙嬷嬷这颗棋子,只是此次回京,前途难测,她还不太清楚拓跋璟对夏依依是不是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重视。
孙氏在迟疑着,坐在第二辆马车里的琴氏探出了脑袋,笑道:“哟,这不是行不轨之事的孙嬷嬷吗?进了京,要是没有孙嬷嬷这个主角这戏还怎么唱的下去啊,所以孙嬷嬷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啊,还是说孙姐姐有意要包庇她,所以大半夜的就让她给逃了?果然是主仆情深,这么大的事孙姐姐都想一人揽下来。”
孙氏看了琴氏一眼,冷声的命人把孙嬷嬷送上马车来,马车这才再次的启程了。
孙嬷嬷趴在马车里,愧疚的看着孙氏,道:“小姐,对不住,奴婢把事情给办砸了。”
孙氏心烦意乱,不过也不是那种动气就迁怒下人的人,孙氏也许就这点好了,不会任意的打骂她身边重用的婢女。
“嬷嬷,你别这么说,此事我也有一半的过失,做错了你我一块担着就是了,我现在也在赌王爷是念在我伺候他多年的奉上饶过你这一回,还是更加看中那个女人,那我们两就全都完蛋。”
孙氏眯了眯眼,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她心里知道,她现在害怕得要死。
孙嬷嬷垂下头,掩下了她眼里涌动的情绪,她有些虚弱的说道:“小姐,冲着你这句话,奴婢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别人都说奴婢见风使舵,惯会谄媚,不过奴婢伺候你多年,你对奴婢如何,奴婢心里都记着,奴婢无儿无女的,就算是死了,只怕也是小姐掉几滴眼泪,其余的人哪里还会记着奴婢。”
孙氏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心里有一丝丝的触动,她没有想到孙嬷嬷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孙嬷嬷的为人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她昨日还在辗转反侧,就生怕危难之间,孙嬷嬷会把她这个主子供出去,没有想到……
孙氏心里动容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把孙嬷嬷给牺牲了,孙嬷嬷伺候她多年,是最会揣摩她心思之人。
孙氏道:“嬷嬷,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力在王爷面前求情的,你是我的婢女,我也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而把你推出去,这样我也于心不安。”
孙嬷嬷虚弱道:“小姐,有你这句话,奴婢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孙氏拍着她的手,转移了话题,道:“嬷嬷,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我昨日命人悄悄地下山给你金疮药,你涂了吗?”
“小姐,奴婢涂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也是因为这瓶药,孙嬷嬷才没有趁夜给逃了。
孙氏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命人给你送药,就是想让你趁夜给逃了的,你无子无女,了无牵挂,我让人给你带了五百两的银票,这点钱也够你富足一辈子了,你怎么就那么傻的还要回来?”
孙嬷嬷垂着头,低声道:“小姐,虽然旁人都说奴婢是墙头草,可奴婢愿为知己者死,小姐对奴婢有知遇之恩,跟着小姐这几年,奴婢也算是把该享的福给享了。”
孙氏眼里涌动着难言的复杂光芒,最后化成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就算马车是以蜗牛的速度行驶的,可京城到底还是到了,又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晋王府。
她们下马车的时候,都大出所料的见到拓跋璟侯在大门边,所有人的眼里都闪过一抹惊讶,孙氏和孙嬷嬷的脸色登时一白,孙氏的手都是在颤抖着的,至于孙嬷嬷原本就虚着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了。
孙氏的脸色就算再难看,也还是记着要给拓跋璟行礼。
“妾身等参见王爷,王爷万福。”以孙氏为首的后院女眷纷纷恭敬的行了礼。
府中的其他丫鬟也纷纷行了礼:“奴婢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拓跋璟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径直的朝夏依依走去,亲自扶起夏依依,温声道:“你没事吧?”
拓跋璟对夏依依的态度,又让其他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孙氏,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她知道拓跋璟这样做根本就是故意在打她的脸,也是在敲打她,就算她服侍拓跋璟多年,在拓跋璟的眼里,她还是比不上夏依依的一根毫毛。
这让孙氏如何不气,如何不恨,如果可以,孙氏恨不得将夏依依千刀万剐了去。
夏依依看了他一眼,道:“只迟一步,王爷见到的可就是残花败柳的民女了。”
拓跋璟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本王的女人,本王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孙氏,目光里里有兴奋,有幸灾乐祸,但就是没有同情,也枉费了孙氏往日里做好人,有好处也会想着她们,结果到头来,危难之际得到的却是她们的落井下石。
孙氏款款走上前,示弱道:“王爷。”
拓跋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孙氏,本王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如此的愚蠢。”
孙氏的脸色登时惨白如雪,本就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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