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歌看她眼中的欣喜也不忍打激,却又害怕自己说的多了会给她不必要的希望,“你是天儿的好朋友,我自是也把你当做晚辈来看的。其实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按照她的辈份唤我一声韩叔的。”
“晚辈?”梁若辞微皱眉头,“韩叔?”随即摇头拒绝,“我不过小你六岁而已,哪就是你的晚辈了。”
看来她与天儿的辈份应该重新论一论了。
“也不知道让天儿先唤我一声若辞小姨她答不答应了。”梁若辞有些苦恼。
韩子歌忍不住笑着回答,“怕是不答应的。”
梁若辞抬头,听着韩子歌的话才发现,自己竟是将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面上刚裉去的红晕又重新符现了出来,“那,那就再说。反,反正我是不会唤你韩叔的。”
罢了,唤什么都是不重要的,韩子歌自是也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勉强梁若辞的,“梁小姐”
梁若辞出声提醒,“若辞,韩大哥,唤我若辞。”
韩子歌不得不改口,只觉得,以她这般孩子的性格倒也只能做天儿的姐姐了,“若辞,外面的话传的那般难听,以我看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的好,毕竟人言可畏,你”
“可我也不能因为人言可畏就一直不来看你了吧。”梁若辞看着韩子歌,“我的第三个未婚夫死时,所有的人便认定我是一个灾星,一个会克人死的克星。那些流言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说,谁若是在我身边过都会倒霉的被东西砸到。从那以后,只要我出府,路上看到的我对我都是退避三舍。一时间,我竟成了过街老鼠一般。只是,我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没人敢打我,他们只躲着我。我去茶室喝茶,竟还不让我入内。因为怕他们躲避、嫌弃跟厌恶的眼神我不敢再出门,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踏出一步。我甚至想要寻死,当然,我也试过。”
韩子歌讶然的看着梁若辞,他只知道她一直被流言所困扰,却不知道她因为那些流言而寻死,她现在的这份豁达跟不在意也无法让他想像,她竟也被那些流言所伤到过。
“在一次寻死以后,爹一下朝就赶回府中,亲自看着我。那段时间,爹爹就在我房间的外室搭了一下简易的床,晚间就在外面睡着。他害怕,他一不在,我就想不开,没了。”梁若辞眼睛微红,“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便瘦了一圈。那时的我,不是为我所谓的未婚夫而伤心,也不是为以后没人敢娶我而伤心,我是害怕,我害怕外面那些人的眼神,我害怕他们看到我就跑的嘲笑跟嫌弃。那一晚,我起身,走出外室。”
“月光下,爹躺要简易的床铺上,他那般消瘦的就躺在那里。因为害怕我再做傻事,他就这样守着我。”梁若辞声音哽咽,“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爹说我是他的命是什么意思了。我也才知道,我难过的时候他只怕要比我难过百倍。而我,却因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所说的话而要死要活的,我简直该死。从那以后,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因为我不能活在别人的嘴中。”
“韩大哥,我不在意的。”梁若辞抬着眼睛,认真的看着韩子歌,“如果我因为那些人的话而活的不开心,不快乐,甚至因为他们的话寻死了,对他们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可是,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爹跟我自己。人应该因为在意的人和生活中的美好开心的活着,而不是因为那些困难跟伤害放弃不是吗?”
韩子歌回视着梁若辞,看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她眼里的勇敢跟豁达,点头:“是的。”
每一份豁达跟勇敢背后都曾经有一份无法言说的痛苦吧。
梁若辞收回目光,扭开头故作不介意的抬手擦拭去眼中的泪光,“所以,韩大哥,我不会活在别人的语言中的。我只要做心存善良,不做伤天害理,无愧于别人的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只要我自己能开心,只要我爹不会受到伤害,我都会去做的。”
说着梁若辞再次抬起了头,“韩大哥,喜欢你,我很开心。所以,我会一直喜欢你的。”说完起身,“韩大哥,我先走了。”
明明那些也已经过去了,她也是真的不在意了,可为什么这会在韩大哥的面前提起那些不曾为外人所知道的事情,她的心里却突然觉得委屈起来?
梁若辞想要离开,她担心自己若是再不走开,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突如其来的委屈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