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幕中的白马不停的喘着粗气,甩着毛发上的雨水,已经耐不住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车里面的人便随着马儿左右晃动。
突然马车一个向前。车上两人同时往后一撞滚成肉团,有惨叫声在后面响起,原来马儿突然发狂把车夫从车辕上摔了下去。
那赶车的人傻眼的看着撩起蹄子狂奔的白马,整个人还愣坐在地,突然他记起了车上还有自家少爷这回事,也顾不得疼痛,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追车一边大叫。
“少爷,少爷!”
奈何雨势太大,车上的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马车左右上下颠簸,两个人都快被撞散架了,白马一路狂奔柏卿雪被甩到了车辕旁,大雨泠泠让她身上的越来越寒冷,拉着车厢的手劲越来越小,就在她整个都快被甩出去的瞬间,桑沐阳出手拉住了她。
“怎么回事?”
柏卿雪吃痛一声。回着他的话,“马惊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马跑得根本停不下来,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桑沐阳怒吼一声,“该死的!”
然后像忍耐多大不堪般猛地抱着柏卿雪蹿出了马车滚落在地。
柏卿雪因他突然的一抱脑袋砰的撞在了木橼上,眼冒金光头晕目眩。
桑沐阳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见她不挣扎的配合反倒觉得甚为省心。地上粗粝的石子咯得人生疼,桑沐阳湿透的衣服上因为这一滚沾满了泥水,一起身他便想也没有想的震碎了面上那层单薄的袍子。
看怀中的女人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一松,柏卿雪直直的在地上,立刻把她从迷糊中痛醒过来。
柏卿雪只觉得屁股摔成了八瓣,脑瓜子也好疼,桑沐阳这才发现她脑门上红红的鼓起了个小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撞到的。
“喂...?死了没?”他用脚碰了碰她。
柏卿雪嘤嘤两声算是回答,桑沐阳看她一副死狗样。皱着眉头用手勾着她的衣领往城内方向拖去。
柏卿雪无力反抗,双腿在地上使劲挣扎,望着头顶上那个男人冷冷的样子。她恨不得几刀子捅进去。
若是眼光能实质化的话,桑沐阳的身上该是千疮百孔了。
不知道白马拉着他们到了何处,走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个避雨处,两人衣服又湿又冷,耳边稀里哗啦的磅礴大雨声让人从心中发寒。
“喂,桑二少,我冷死了,你再不找到个地方,我就要怕是要见阎王去了...”柏卿雪有气无力的在他身后哀嚎。
她不是夸张,在雨里淋了这么久,她嘴唇都感觉冻紫了,估计脸色也白得跟纸一样,以她过往感冒的经验判断。这是要发烧的前兆。
这得个风寒就要半条命的古代,她这一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下来啊!
“桑二少...喂,桑沐阳.....你说话啊.....好冷....!”
桑沐阳没有心思打理她,拖着她走了一路力气也耗了不少,哪里还有废功夫跟她闲唠嗑。
“闭嘴!有力气说话就自己走路。”
“......算了,我宁愿被你拖着走!”现在她动根手指头都没力气,一个蚂蚁她都捻不死。
就在柏卿雪嘀咕的时候,雨中出现了个女人。
那女子右手撑着把挥着泼墨连理枝的油纸伞,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腕来。身上青纱被大雨浸透显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雪白的手腕上带着个古朴的镯子,那镯子最面上雕刻了朵兰花还泛着幽幽绿光。
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茫茫大雨之中,即便她蒙着面纱,桑沐阳也认了出来这个人是谁。
桑沐阳冷冷的盯着女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马儿会发狂。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兰巧笑焉兮,手中纸伞轻轻转了一圈,“毒酒案开堂那天,我正好去看了一眼,自那之后凉城之中突然多了些十二月的影探,而这些探子最后都消失在桑府之中。”扔沟边血。
“你倒是机灵。”他在教中向来以假面示人,除了副教芍药谁也没有看过他的真面目,没有想到青兰会把自己认出来。
既然认出来了他的真实身份,便只有一个结果。
他把柏卿雪往身后挪了挪,淡淡道:“教中那群废物,找了兰使一年竟然不知道你藏在凉城中,今日撞在我手里,也是天意。”
青兰冷笑两声。
“呵呵呵,这么大的雨,你能用的内力只三层不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教主,哦,不,是桑二少,你确定现在能打得过我么?”
她竟然连这个秘密也知道了,桑沐阳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丝毫不改色,只眯着双眼扫了四周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
“青兰,天杀之中,我最喜欢你这身皮肉,不如剥下来做灯笼如何?”
“想要新灯笼,那就看你现在有没有本事了!”
青兰话语一落,便摁了摁右手镯子,那镯子一头飞射而出,里面的天蚕丝快速从镯子中拉扯出去。
桑沐阳见状真气游走全身,以形化境在身上罩起了金钟罩,兰花玉镯刺到他面前三寸处再也前行不得。
青兰连忙舞动天蚕丝,使上十成十的功力,一时间丝线劈开雨帘像横空斩断了罩子一般,朝着桑沐阳打去。
桑沐阳脸色急变,他若是躲开,身后的柏卿雪非死即伤。
这该死打大雨!
他抱过柏卿雪飞快往后退去,那丝线利如刀刃在桑沐阳的袖子衣裳上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