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笑嘻嘻地将玉石锁进保险柜中。
我四处张望一下,说:“我算了算日子,陈升应该也出院了,人呢?泽天怎么也没个人影。”
“别提了。”田海摇了摇头,突然,神情一变,捂着肚子大笑道:“那家伙三天前就出院了,第二天早晨起床动作太大,菊花又一次绽放,再一次送进医院,你不说我还给忘记了,他今天下午又出院,走,我们接他去。”
我本来觉得县医院离田海这也没多远,本打算坐公交车去就行,这样一来不仅环保还节能。
可田海硬是把我拽上他的座驾--那辆破旧的老爷车。
我极其不愿意地坐在副驾驶上,倒不是我爱慕虚荣,嫌弃这车不够档次,只是不习惯路上行人鄙视的目光。
他每次一开车,只要不赶时间,我想没一个人愿意坐上去。典型的车未到,声先到。运气好点一路平安无事,运气差点还要下车推车。
记得有一次,总共路程5公里,我和杨泽天、陈升三人单单推车就推了3公里。
我问过田海好几次,为甚么不换一辆稍微好点的车。他总是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勤俭节约,这辆车跟了我十几年了,它跟我媳妇没啥两样。要是换一辆好点的车我心里不踏实啊!上次我开着我朋友四个圈圈的q5,一碰上交警临检,警车路过,我总以为他们是来盘查我的,请我回去喝茶,我只有开着这辆车心里才踏实一点。
再我助攻(推车)一百米后,我们终于到了县医院。
坐上电梯,一出电梯我躲在田海身后往护士台望了望--我小学同学李暮雪不在。
这才昂首挺胸跟着田海往陈升病房走去。
病房内,陈升坐在病床上,杨泽天正在打包日用品和一些必需品。
田海说道:“出院手续办好了没?”
陈升一扭头,“早就办好了,就等你了。”又朝我说道:“阿寒你最近上哪去了,那小护士找你好几天了。”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李暮雪,我说:“这几天去乡下办点事,她找我干嘛!”
陈升摇了摇头。“没说,不过看样子挺急的。”
“哦。”我点头回应,并没有说话。她找我能有甚么事,我只是一个小道士,又不能帮上她甚么忙,况且她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职业是道士,更不会找我前去捉鬼降妖。
田海拎起一袋日用品。“收拾好就早点回去,店里下午要来一批新货。”我们四人一出病房。就听见一男声传来。“让一让。”
一名年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辆平车,上面躺着一人,盖着白布,左右两边还有四名哭的死去活来地年轻男女。
我急忙道:“死者为大,靠边站。”我们四人立刻贴墙排排站好。
就在这时,另一头一名运送师傅推着插管病人。双目炯炯有神,只是脸上戴个口罩看不清口罩后的面容,从满头的乌发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纪并不算苍老了。喊道:“让一让。”
太平间师傅刚想让出一条路,我立刻劝阻道:“不能让,让死者先过。”
那名运送师傅见我阻挠开口就骂道:“小子滚开,你是不是医院工作人员?不是就呆一边去,不要给我们添乱,这名病人刚刚插管要立即接呼吸机,还不赶紧让开。”这人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阿寒,算了,这是医院,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陈升将我拉到一旁站好。
太平间师傅让出一条道。运送师傅冷哼一声又瞪了我一眼。两车交叉而过时,让人感到惊骇的一幕出现了,死者的左手突然从白布下滑了出来紧紧地抓住运送师傅的下体。
“啊!!!”运送师傅狂叫起来。“快放手,快放手,好痛。”四名死者家属合起手掌,拜了拜。“爸,爸,消消气,有怪莫怪。”
两名护士闻声赶来,其中一名是李暮雪。她先是看了我一眼,才询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那名运送师傅拼命地指着下体,“快帮忙。”
李暮雪小脸一红,为难道:“这怎么帮?”两名男家属见状上前帮忙,扯了半天,死者的手就是不松开,疼的那个运送师傅嗷嗷直叫。
遇见死者应该避开,不然就是对死者大不敬,要是惹得死者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轻者大病一场,重者无故丧命。
他要是肯原谅你那就没多大事,要是不原谅你,最好立马去庙里或道观内躲上七天,等他头七一过,你方才逃过一劫。
我看了一眼急着接呼吸机的病人,走了过去,掏出一张灵符悄悄地贴在病人身上。对李暮雪说道:“你先把这名病人推到病房接呼吸机。”她被我这外行人吩咐,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等病人过去后。我才走到那名运送师傅面前,从口袋烟盒中抽出三支烟点上,塞进他嘴中。“咬着。”
掏出一道灵符贴在死者手臂上。“吾道今以烟替香,此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念完,一脚踢在那个运送师傅的小腿上,诚心跪下叩头。
“怎么跪啊!我那被他抓着呢?”运送师傅指了指下体说道。
早知道会这样,刚刚让一让不就没这事,年纪轻轻嚣张个屁。我有些不耐烦喝道:“叫你跪你就跪。”
运送师傅被我一喝,慢慢朝地上跪下去,死者手也一点点松开。我将死者手臂放回白布下,对吓退缩在墙边的太平间师傅说道:“走吧!”
“谢谢。谢谢。”死者家属连连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