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我猛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遂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胖子,都有点口吃了:“你、你是徐羽菁的那、那一魄?”
死胖子很伪娘、很浪地用眼皮夹了我一下:“呵呵,看来小飞没少和你说我的事儿啊,这个小力笨儿,一张嘴就把不住边。”
胖子,或者说是名为胖子、实为徐羽菁的灵魄的这句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石化加稀碎了,我操,认识胖子也有些时日了,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管胖子叫小飞,哎呀大哥,你还能再恶心、再酥麻、再雷疯一点儿吗?
见我一副惊为天人(实际上我是彻底晕车了想吐的前兆)的表情,徐羽菁的虚荣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转而一伸兰花指,一点正趴在地上接地气的墨非命:“嗨,说你呢,小子儿,你丫也忒孙子了吧,我听了半天,多少也听明白了,合着你把你爸爸生炼成一供你驱使的僵魈,为的就是祸害别人,你说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得嘞,那个老贼刚才还想和我犯照,但已经被我归楞得卑服的了。今儿个,我特替你那倒霉催的爹给你拿拿龙。”
要说这京油子卫嘴子这话一点不假,别看眼前的这个徐羽菁只是留在胖子体内的一魄,但这嘴可着实够碎的,哎呦喂,那家伙说起来才溜呢,估计要是没界碑拦着,都能沿着大草原出溜到蒙古国境内去。
我看徐羽菁一个人正说得兴头上,想拦又不敢拦,可我又实在不放心胖子的安危。不过,通过刚才听徐羽菁的单口相声,我也猜到了大概:墨非命通过神秘咒语激活了胖子体内的墨邪子的魂魄,使其控制了胖子的心智,进而才发生了胖子吞噬魂魄在先、差点掐死我在后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所幸徐羽菁及时压制住了墨邪子作祟的邪灵,才使胖子恢复了本性,也间接地救了我一命。
可是,假使徐羽菁真的制服了墨邪子,那他们俩在胖子体内免不了一番恶战,不知作为主战场的胖子的肉身能否经得住这种摧残?
踌躇再三,我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向徐羽菁提了出来。
“放心,我已经将那个老僵魈(指墨邪子)困在了摄魂珠里,小飞这回是因祸得福,以后就有了吸之不尽的修炼元气了。”徐羽菁喜滋滋地看着我,我浑身一激灵,就跟刚尿完尿一样,这句徐羽菁版的、嗲声嗲气的“小飞”可太有杀伤力了。
这当儿,旧伤又添新创的墨非命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当他听到徐羽菁已将墨邪子的魂魄困在摄魂珠里以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就像受伤的狼所发出的绝望的嚎叫:“你、你毁了我一甲子的修行,我杀了你。”
说着,墨非命就像一个街头斗殴的莽汉一样,舞着王八拳就朝徐羽菁冲了过来,看来,徐羽菁困住墨邪子魂魄对墨非命刺激极深,以至他都失去了理智,像一个泼妇一样要和徐羽菁拼命。
徐羽菁看着动作笨拙的墨非命,一个潇洒的张飞片马,就避过了墨非命的一击,同时一个后扫腿,将墨非命踢倒在地。
墨非命爬起来,瞪着一只红芒四射的独眼,嘴里“呜噜呜噜”地流着口涎,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继续扑向徐羽菁。
徐羽菁使了一个十字过肩摔的中国跤的标准动作,将墨非命摔出三丈开外。这一下徐羽菁使了十成力量,墨非命顿时被摔的满脸鲜血,筋断骨折。
墨非命爬了几次才爬起来,此时的墨非命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再配以脸上的独眼,其形状简直就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让人一睹之后脚底顿生寒意。
可即便是这样,墨非命却笑了,但那种笑, 看起来更像是一道十殿阎罗联署签发的催命符!
看样子,这孙子孤注一掷,真要拼命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说实在的,看着墨非命摆出一副要玩命的架势,我和胖子也心里没底,不知道这孙子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不过,这次墨非命并没有使出什么石破天惊的邪术,而是瞪着一只鲜红欲滴的眼珠子,一副十足的要与我们同归于尽的绝望表情。
这种万念俱灰、但求一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在此种情形下,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果然,墨非命再次祭出两个闪电球,同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我和胖子一见那两个闪电球,立即浑身绷紧,呈戒备状态。
奇怪的是,墨非命并没有利用闪电球攻击我们,反倒象扔手榴弹一样,将一个闪电球甩到我们最初爬下来的石壁上,同时将另一个闪电球抛进了河里。
被甩到石壁上的闪电球一经石壁撞击,瞬间化为万道火舌,沿着石壁四处游走,而原本长满青绿色苔藓的石壁的缝隙里,也出现了犹如龟背裂痕一样密集的一道道燃烧的火线。
我和胖子一开始还抻着脖子看热闹,心说这墨非命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啊,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有闲心玩儿焰火,这心可比老窝瓜还大啊。
不过,卖单儿(东北方言:看热闹)没几分钟,我和胖子就同声惊呼起来,并开始四处寻找可供躲藏的掩体。
怎么回事,操他大爷的,那些石壁上细密的火线原来竟然全是纵横交错的导火索!
看来,墨非命他们此前早已在石壁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里预先埋下了炸药,并布好了导火索,如今,墨非命已经是穷途末路,遂萌生了和我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缺德带冒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