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墨水和玖岚看向某只的眼神更古怪,小姐还能如此谦逊有礼?
云敬德的神色有些激动,“三变公子此言可是……”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好、好,三变公子与传言真是大不一样,老朽还以为……真是汗颜!”云敬德眼神真诚,语气里有几分冤枉了人家的歉意。
某只摸一把汗,“晚辈与传言……呵呵呵!”一言难尽!
“呵呵……三变公子也快请坐吧,不然老朽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好,好……”某只依言坐在了下首,神情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云敬德又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开门见山道,“三变公子,老朽看你也是爽快之人,就不绕弯子了,老朽是受定安侯府的老侯爷之托,前来请你过府看病的。”
说完,冲着那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忙恭敬的把手里捧得盒子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尊玉石雕刻的貔貅,栩栩如生,十分传神,一看便价值不菲。
某只扫了一眼,眼眸亮了一下,又淡淡的收回。
云敬得轻咳了一声,笑道,“这是定安侯府送给三变公子的诊金,说是治愈后,还有重礼相谢!”
某只的神色似有些为难,“按说身为医者,有病人来诊,是责无旁贷的,可是前辈定然也是对那日之事有耳闻,如此恶霸行径,晚辈虽然家事清贫,可骨气还是有几分的,所以……”
云敬德赞同的颔首,“三变公子所言有理,老朽也觉得定安侯府这般作为不妥当,唉,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那位小侯爷想必三变公子也是听说过的,老侯爷老年得子,难免宠的过了些,所以导致那性子骄纵任性,三变公子受委屈了。”
“晚辈委屈些倒是不怕,就是有些看不惯这样仗势欺人的恶性,若是我们都任其为之、只知道退让隐忍,那么只会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让好的人更弱,让坏的人更强,到时候,可还有寻常百姓的立足之地?”某只说的大义凛然。
墨水和玖岚更是刮目相看了。
云敬德的面色也越来越显赞赏之色,“三变公子说的好啊,这世道上若是多些三变公子这样的人,何愁不是朗朗乾坤?”
“老前辈谬赞了!”某只起身躬了一礼,才又坐下,其实内心拘束的要死。
云敬德忽然又叹息一声,“可是医者父母心啊,看到有人染疾,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前辈教诲的是。”
“那三变公子看……”
“前辈,晚辈也不拐弯抹角,去定安侯府看病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三变公子有条件但说无妨!”
“只是,那小侯爷品行如此不堪,万一晚辈为其治愈了疾病,他再事后报复,那晚辈岂不是冤枉了。”
“老朽懂了!三变公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云敬德沉思了一下,“不然这样,老朽回去后跟老侯爷说一下,既然是小侯爷行为不端,便让他来给你赔个不是,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结,也是一桩好事。”
某只却摇摇头,依着那人的性子,要是硬按着他来赔礼道歉,只会让他更恨自己,事后报复的更厉害。
云敬德也活的通透,皱皱眉,“那依着三变公子之言,可有两全之法?”
某只垂下的眼眸转了转,再抬起时,一片正色,“晚辈也不是那得寸进尺的人,这样吧,我也不要小侯爷来屈尊降贵的道歉,我只需老侯爷和老前辈给晚辈作个保,给一句话就行。”
“什么话?”
“小侯爷的病治愈后,若是晚辈有什么不测,那定安侯府就脱不了干系。”
闻言,墨水和玖岚面面相觑,那个奸诈的小姐又重生了?
云敬德闻言,神色一怔,“这个……”若是答应了,可就意味着眼前人的身家性命成了定安侯府的责任了,不但事后小侯爷不敢报复,就是别人对她下黑手,定安侯府都得担着,那岂不是定安侯府成了她的保护伞?
“老前辈不必为难,晚辈也不是不懂事,当然不会把什么病灾都算到定安侯府的头上,不过就是求个安身立命的稳妥罢了,毕竟晚辈家世清贫,可比不得京城里的名门贵胄,总得有些保命的本事!”
云敬德点点头,站起身来,“三变公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事老朽还做不了主,老朽回去会传达给老侯爷听的,至于他们怎么决定……”
“晚辈明白!”
云敬德满意的点点头,离开时斟酌的问了一句,“若是日后有机会三变公子去侯府看诊,老夫能否观摩学习一二,实不相瞒,老夫之前为小侯爷看过,只是惭愧,没有解决之道,若是三变公子觉得为难……”
某只打断,痛快的道,“不会为难,若是定安侯府应了晚辈的要求,晚辈十分愿意和老前辈一起前去,共同探讨。”
闻言,云敬德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声,“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好,三变公子有这份胸怀,老朽佩服!”
“前辈谬赞!”
云敬德激动的离开了,脚步略显得急切,某只的唇角勾着得逞的笑意,自己应允了他这件事,那么依着他对医术的追求好奇,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促成,那么自己以后又多了一层保障,至少定安侯府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了。
云敬德走远了,某只就泄了那份力气,重新没什么形象的歪在了软榻上,挥着扇子不停的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