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她却发现,皇帝对他虽然冷漠,却又似乎格外在意。
凤静熙摇摇头,眼中涌出倦意,他恹恹地靠回迎枕上:“受不受宠又有什么区别。”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枯瘦的双腿,眼底终于不再掩饰那一份深掩的厌弃:“我不过是个还有些价值的废人罢了。”
沈容容心头忽然刀割一样地痛了一下。
她摇摇头,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不要这样说。”
凤静熙慢慢抽回手,他抬起头,目光变得疏离,淡淡道:“你若不愿,我想法子放你自由。”
沈容容摇摇头,她重新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轻轻说:“凤静熙,我不知道我行不行。昨天……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那种j□j控一般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我们之间的差异似乎有些超过了我的想象,仿佛……被玩弄于鼓掌……”
凤静熙皱眉:“我并无此意。”
沈容容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确实会有这种感觉。”他们之间的差异太大,是性格差异、经历差异,也是人生观的差异,甚至是两个不同世界文化的碰撞。
她看他一眼,垂下睫毛,轻声说:“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不想离开你。”
凤静熙低垂着眼睛,淡淡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也许还会再发生。”
沈容容苦笑:“我现在好像知道了。可是,至少现在,我觉得我不想离开你。”
凤静熙沉默半晌,低声说:“只是,你也不愿意再靠近我。”
沈容容沉默,她慢慢脱下鞋子,爬上凤静熙的软榻。
凤静熙立刻将她搂进怀里。
纵然空间宽敞,这终究是一辆马车,锦榻比普通的要窄很多,两个人一起躺着,就显得挤了很多。
沈容容回搂住凤静熙,在他腰间的位置,很容易就找到箭伤留下疤痕的位置。凤静熙身体不好,虽然盛夏,他的衣服却比常人厚了些许,隔着柔软华贵的衣料,沈容容虽然无法摸到那块疤痕,却一直记得那只箭被自己j□j时,喷出的那一道血箭。
这个人当时重伤在身,整整半个身体不能动弹,却在乱箭之中替自己挡了一箭,还因此引发了蛊毒,整整痛了七日,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沈容容闭上眼睛将自己滚热的唇贴在凤静熙冰冷的淡色唇上,很快,她的牙齿被灵活的舌头撬开,两个人有些疯狂地吻着对方,手将彼此的腰、彼此的颈、彼此的身体紧紧靠近对方,仿佛要把彼此变成一个人。
直到两个人都快要窒息,他们重重喘息着分开。
沈容容枕在凤静熙的肩窝,轻轻说:“给我点时间。”她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多远,可她现在还不想和他分开。
凤静熙垂下眼睛,轻轻道:“好。”
沈容容听了,立刻又露出高高兴兴的笑容。虽然未来看起来有点复杂,只是,大家有了一个共识,这是一个好开端,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沈容容觉得很高兴。她一高兴就容易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像她一生气就容易忽略开心的事情。幸好,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勇敢,是自己的错,就立刻道歉。所以,沈容容大部分时候,生活得都是快快乐乐。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特别是和凤静熙这样一个自幼生活在风诡云涌的宫廷中,有极多沉痛过往,早已习惯无法依靠任何人,不能够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的人在一起。初时,她也许被他这样与自己迥异的人吸引,为他的才华人品倾倒,时间久了,这样的差异就渐渐成了束缚。如果想继续在一起,就需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后来的日子,也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