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熙漫不经心道,“那是阿毓和慕容之间的事。”
沈容容挑眉,“你不担心吗,”她还以为他没发现。
凤静熙放下笔,轻轻活动微微酸累的手腕,淡淡道,“情之所至,缘分天定。”
沈容容瞪大眼,没想到凤静熙在这种惊世骇俗的问题上居然也如此豁达,她提醒道,“凤静毓爱上一个男人,是很辛苦的。”
凤静熙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副中肯的口吻,“慕容黄芪比较辛苦。”
沈容容没有形象地笑喷了。
慕容黄芪来找她的时候,她甚至一下子又想到凤静熙的话,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慕容黄芪汗毛竖立地问倚在锦榻上看书的凤静熙:“殿下,可是在下不小心得罪了王妃?”
凤静熙摇摇头没说话,在外人面前,他一贯话少冷漠。
慕容黄芪立刻放下心,笑嘻嘻地问沈容容:“知己,你不怕在殿下面前失了你的形象吗?”
沈容容耸耸肩:“亲密的爱人之间不需要形象。”
慕容黄芪大声咳嗽了好几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知己,我们来谈正事。”
沈容容笑道:“什么正事?”
慕容黄芪脸色一正:“天花。”
沈容容听了也立刻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她对他点点头:“我也正想去找你。”
慕容黄芪坐下,对凤静熙开门见山道:“殿下,我担心此次天花并非个案而是有疫。”
凤静熙脸色一沉:“何以见得?”
慕容黄芪道:“我随五殿下北上为您治病之前,曾在南疆暂居,因缘际会结识南疆最大部族的长老,那位长老曾同我说,今年南疆雨气过少,北方定有热涝之灾。”
凤静熙点点头:“司天监监正也曾说过,今夏天气过热、水汽过重,恐有涝灾。”他双手撑着榻沿坐直身体,沈容容立刻将软枕塞到他的腰后。
慕容黄芪道:“大灾一般伴随大疫。只是,如若夏季,因为天气过热等原因,有时候疫病会先于涝灾之前小范围出现。”他顿了顿,看了蹙起眉头的凤静熙一眼道:“东昭的皇都虽居北方,但整体言依旧偏南,如今宫中已然出现天花,我担心……”他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几天我打算去皇都近郊的村子看看,我觉得有备无患。”
疫病是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凤静熙果断道:“容容,让人备车,我立刻进宫。”
“等一下。”沈容容拦住凤静熙:“我也许有法子防天花。”
慕容黄芪一听立刻嬉皮笑脸地拍手道:“知己,我就猜找你没错。天下间得一个你,真不枉我慕容黄芪此生。”
沈容容翻他一眼:“呸,你这个弱攻强受,再在静熙面前占我便宜,看我打扁你!”
慕容黄芪一副可怜的表情:“知己,悍妇不是好女人。”
凤静熙没有闲心听他们插科打诨,他冷着脸色拉住沈容容的手:“容容,你答应过我,再不乱来。”
当初手术之后,他曾一度短暂病危,幸亏沈容容与慕容黄芪精心照顾、辅以老参吊命,侥幸熬了过来,自昏迷中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要她许诺,今后不可再随意冒然使用她前世那些惊世骇俗的手段。
沈容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我记得我的承诺。所以我这不是先和你们商量。”
凤静熙皱眉不语。
沈容容轻轻道:“慕容黄芪是性情中人,若以他的名义行事,我相信他不会拒绝。”
凤静熙仍皱着眉头,但却没再阻拦。
沈容容微微一笑,端了一杯炉上温着的黄芪茶地给凤静熙,对二人从容道:“我无意中从太姨娘留下的一部古籍残本中看到一种法子可以预防天花。”
沈容容将现代种牛痘预防天花的法子细细讲解给二人。
听了之后,慕容黄芪一脸跃跃欲试、目光发亮。
凤静熙则深深沉思,谨慎问道:“这个法子果真可行?”
沈容容摇摇头,同样谨慎道:“任何事情没有百分之百的绝对。”
她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先做试验,成功了,再逐步扩大推广范围。只是……”她迟疑了一下,轻轻道:“最大的问题是对官员和百姓进行游说,怕不易服众。”其实她想说,怕被当成妖言惑众。
慕容黄芪道:“殿下,若此法可行,可除大疫,是定国安邦的好事。”
凤静熙只想了一刻,他问慕容黄芪:“可借用先生之名?”将牛身上的病过到人身上来预防天花,这种事情虽不及破腹手术令人恐惧,仍旧太过惊世骇俗,尤其对于士人贵族,未必肯接受,甚至可能引至口伐笔诛。
慕容黄芪爽朗一笑:“自然可以。”他说道:“不若这样,成功之后,我再将真正护国功臣公之于众。”他看着沈容容
沈容容耸耸肩,无所谓道:“不用那么麻烦,能救活人就行。”
凤静熙也不废话,立刻让人备车进宫。
沈容容目送凤静熙的马车离开,刚跨进府门就被慕容黄芪拉住:“知己,我们去找染过牛痘的人。”
沈容容表示晕:“你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慕容黄芪一本正经道:“知己,我是一个有追求的大夫。”
沈容容无语。
凤静熙进宫后,请皇帝摒退伺候的宫人,待御书房里只剩他们父子二人,言简意赅同皇帝说了两件事,其一为南疆长老关于时疫的预断,其二为种痘之法。
皇帝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凤静熙。
凤静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