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广的这番话,说实话,胡宽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他见二弟的神情,心中知道怕是他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想法,不会是骗自己。
眼下自己也没时间来搞清楚,二弟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胡宽见二弟情绪有所好转,便露出笑容,有点溺爱式地对他说道:“二弟,你说吧,我们辖区的富户该如何处置,哥哥都答应你!”
对于他来说,走在没有前途的路上,一家人平安快乐,是他最在乎的。
胡广也能听出来,大哥一心维护自己的用意,他当即展颜一笑道:“哥,我们的辖区是哪一片?”
胡宽和胡广一边并肩走出去,一边给他说了下,主要是以他原本的住地为中心,划出的城北段。
这一片区域,并没有多少富户,不过防御压力却并不轻,因为临近压力最大的西门附近。
胡广根据原本的记忆,过滤了一下后说道:“哥,我的想法是把我们的人集中起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无冤无仇地就看情况定,你看如何?”
“都依你!”胡宽并不在意,随口就同意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走出了房间,那些站在天井中,稀稀落落地熟人一见他们出来,纷纷过来打招呼。
胡广自然也认得,是刘大能、王木匠、张铁匠等人,他们一个个换了一身好衣服,穿得暖暖地,配着大刀长矛,更搞笑的是,刘铁匠竟然是一根大大的狼牙棒。
这些人的脸上都有笑容,脸色也好看不少,很和蔼。如果忽视他们手中的武器,绝对就是隔壁的阿叔大伯之类的人物。
胡广也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这些人,算是自己兄弟俩的亲信了。
就在这时,隔壁房子里走出两名女子,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进去吃东西。
是张招弟和刘彩娥两人,衣着神态,也非在县衙大牢可比。胡广要不是对她们两人比较熟悉,还真认不出来了。
虽然胡宽是老大,可大家都是熟人,一时并没有上下级之分,说笑着走进房子里。
房子的中间摆着一大桌吃食,主要是馍和肉食,就放在一个大筐里,边上还有一桶肉汤,犹如后世小脸盆大的碗落在桶边。
乌兰就在桌边,看到他们进来,就笑着招呼他们自个吃。自己则带着女孩们都进了里屋,并不和他们一起吃午餐。
胡宽也没有一点老大样子,就仿佛平时招待客人一般,招呼大家用餐。
这一切,不知道的人看了,那会知道他们都走在造反的不归路上。
胡广梳洗完后,虽然看似和他们一样在说笑,但心中却已思考开了。这才刚起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干了。农民终归是农民,要想打赢随后更为凶猛反扑的明军,要想少死一些人,就必须要走向真正的军事化才行。
想着事情,不自觉地,胡广便凑近大哥的耳朵说道:“哥,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年龄段又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宽用肘子轻轻碰了下,打断了他的说话。
胡广稍微一愣,随即看到大哥努嘴,转头看着房间里这些熟人的笑容,忽然发现这些笑容的背后,都隐有一丝愁容。
是了,其实大家都有担忧,可此时此刻,都已埋入心底,难得有机会开心舒服点,自己又何必在这个时间打破这个气氛呢!
想明白了这点,胡广也就放弃了讨论。他拿了个馍,走到房子靠里侧的炕上,因为他那些书就放在这里。
胡广一边吃着馍,一边用空着的一只手去检查书籍,看自己当初分出来的那些书是否都在。
房子里其他人看到,纷纷围了过来,张铁匠最先走过去,大着嗓门赞道:“胡小哥,难怪你这么厉害,原来是个读书郎啊!”
“那不是废话么,胡小哥要不是读书人,说话能一道一道的那么有道理么?”刘木匠接过话题,不过话锋一转,又好奇地问道,都要读么?”
胡广听了,笑了下,把书丢了回去,拍着封面道:“我是打算都读一遍的,这里面有不少……”
他正这么说着话,忽然,从人堆里钻出了丫丫,扯着胡广的袖子说道:“二叔,我也要识字,你教我好么?”
胡宽听到,笑着训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凑什么热闹,回里屋去!”
自己都没认识字,还打算让二弟教教的,要是丫丫也学,难道父女两人成为同窗?想到这里,胡宽就觉得不成体统。
可胡广却和他们想法不一样,当即笑着对丫丫说道:“别听你爹的,你想学,二叔就教你……”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楞了下。虽然字的意思差不了多少,但这时代的读音,字体什么的都和后世有较多差异。
这明末时候的一套,自己都不了解,好多繁体字还不认识,怎么教丫丫?
要是后世的那一套,拼音,简体汉字,普通话什么的,给丫丫教就一点问题都没。只是可惜,这是在明末不是后世。
突然,犹如黑夜中一道霹雳,一下照亮了胡广的脑海。
对啊,为什么就不可以教呢?我这不是在造反,要推翻明朝么!既然王朝都要想着推翻,那这简体字,拼音之类的东西又为什么不可以用呢!
如果……万一以后造反成功,建立新朝的话,要推行一种继承于古代汉字的新文字,总要强过元朝时候的蒙古文,满清时期的满文吧!想着想着,胡广就傻在了那里。
或者是胡广刚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