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芳领旨,匆匆出了金銮殿。
但没过一会,他却单独返回,脸色有点紧张地禀告道:“陛下,那朱由检疯了!”
“哦?”皇太极刚斜躺在龙椅上细细体验这天下宝座,一听李永芳这话,不由得一下坐起来确认道:“真疯了?”
说话间,他心中忽然明白过来:明国这个青年皇帝突然成为阶下囚、亡国之君,把祖宗社稷断送在其手中;如果他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还好,关键还是一心想中兴明国的有为之君。千般万般努力最终落得如此结局,这打击也真够大的。疯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见李永芳点头,皇太极不由得站起来道:“前头带路,朕去见见这位可怜又可悲的明国皇帝。”这时候,他也不计较是谁去见谁了。
没过多久,来到一处偏殿庭院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皇太极不由得站住了,倾听着那个带着疯狂,带着不甘,带着无尽悲愤的声音在狂吼:“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哈哈哈,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呜呜呜,诸臣误朕,诸臣误朕啊!哈哈哈,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
皇太极想起范文程的禀告,想起在京师发生的这些事情,不由得暗暗有点同情这位年轻的明国皇帝。
说实话,明国这种腐烂不堪的国度,如果不是雄才大略之主,还真是难以力挽狂澜。就算是自己,嗯,自己肯定没问题,一般人还真不够看的。那些文官那个不是老奸巨猾之辈,和他们斗,非得有朕这般有智慧的人才行。
皇太极一边想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轻声品味着崇祯皇帝的泣血控诉: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
重复了几遍,忽然皇太极的胖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君是亡国之君,臣是亡国之臣!
想到这里,他再往前走,到了偏殿门口,便看见里面一个披头散发地年轻人,在大清勇士的监视下,面对着一处墙壁,瘫在地上用双拳捶打着墙壁,嘴中重复控诉着,诉说着他的不甘。
因为是侧对着门口,皇太极隐约能看到崇祯皇帝的半边脸,长长的泪痕挂着,拳头已经破皮,有血在流。但看出来,他好像没有一点感觉,显然是心中已充满了不甘、愤慨,而对其他没有了知觉。
忽然,皇太极注意到,崇祯皇帝那掀开露出的龙袍下,竟然打着几个补丁。他一下怔住了,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得,堂堂****上国的皇帝,竟然穷得穿打补丁的衣服!
注视了很久,皇太极充满胜利者的情绪降了几分,随即吩咐李永芳道:“让人好生看着,等他冷静下来后好吃好喝招呼着,朕还有大用!”
“遵命,陛下。”李永芳连忙答应一声。他也看见了,同样有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早早就归降了先汗,庆幸自己选对了主子,如今还立有天大的功劳,以皇太极的脾气,必然能保自己子孙后代都享荣华富贵。
偏殿外面,高起潜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见皇太极出来,连忙拉了下边上两人,上前跪地迎拜道:“奴婢恭迎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一瞧,露出一丝笑容伸手示意道:“平身!”
然而,高起潜并没有起来,只是侧身再禀告道:“原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原司礼监太监、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王德化愿和奴婢一同伺候陛下,请陛下恩准!”
“请陛下开恩!”曹化淳和王德化都匍匐在地,屁股撅得老高,用忐忑地语气跟着求道。
皇太极看看那两人,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马上点头道:“好,你们两人要和高卿一般好好为朕效力,朕不会亏待你们,有功必赏!”
高起潜一听,心中美滋滋。边上两人也放了心,大声感谢。
之后,这三人才起来,而后由高起潜谄笑道:“陛下,奴婢们熟悉这宫中之事,早已备好了最好的寝宫服侍陛下就寝。”
皇太极听得点点头,正想称赞几句时,一边的曹化淳已经抢先送上礼物:“陛下,奴婢已让那田氏在寝宫侯驾。这田氏年轻貌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且善解人意……”
皇太极听得有点愕然,虽然不确定地问道:“田贵妃?”
“是啊,就是有诸般妙处,才深得陛……朱由检宠爱。”王德化赶紧说话来表现自己道,“等陛下试过,就知道田氏地妙了……”
说着,还露出一种男人都会懂的神态。只是很可惜,下面没有的人露出这种神态,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这几个阉人谁也没想到,皇太极竟然笑着摇摇头道:“朕今日不住宫里,那田氏也送回原处。以后宫中有事,皆先报于李卿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了,留下面面相觑地三个阉人。
范文程马上紧追几步,跟上皇太极后便发现他脸色阴沉,显然对于刚才的事,心中并无好感。
对于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思,范文程自然多少都能把握一点。这三个阉人刚卖了主子,就马上又要送主母给对头,这样的人,身为主子的人都不会喜欢。只是陛下还要用到他们,因此在他们面前才保持着笑容。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忽然皇太极停住脚步,侧转过身对着范文程吩咐道:“你也替朕盯着宫里,等朱由检情绪平稳下来就劝降他。只要他肯降,那就一切好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明白么?”
范文程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