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等人骑马来到车营缺口处站定,看到里面的尸体都已经处理,收集在缺口不远的左侧,边上还有一堆伤员在低声哼唧。其余地方,则一块块地全是跪着的人,两边都有叫天军将士在监视着。
胡广扫视了一眼,便吩咐刘大能道:“把为首的那些人都带上来。”
刘大能得令,当即向不远处一招手道:“带上来!”
那地方的叫天军将士,两人一组,各自架着一人拖到胡广的马前,喝令跪下。
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能看出皮肤白皙,显然是保养有道的人。这个人,就是这次带头的八大晋商之一王登库。
他显然已经过了最初的惊慌,被叫天军将士勒令跪下,还犹自不服气,嚷嚷着一副硬骨头的样子,想强自站起来。
胡广见了,挥挥手让叫天军将士放了手,等他站起来后,便问他道:“你就是王登库?”
到了这时,王登库才有功夫抬头看去,打量这支人马的首领。这一看,顿时吓了他一跳,怎么这支人马的首领竟然这么年轻,该不会是哪个部族首领的儿子,跑出来无法无天惹祸了吧?
虽然队伍中他能看到有很多汉人,但他从没有怀疑过,这支军队会是明军假扮。因为他知道,关内的明军又怎么可能这么精锐!
王登库如此想着,便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还敢打我这支商队的主意?最好快点放了我,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你家里人也肯定没法庇护你!”
这话一说,胡宽等人都看向胡广,准备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狗东西。
胡广倒被这汉奸给逗乐了,不由得冷笑了下道:“你看我做的这些事,像是不敢打你这商队主意的么?”
王登库一听。倒是楞了下,好像人家都已经打了商队了。莫非……
他想着,便厉声说道:“看你小小年纪,怕是孤陋寡闻。你可知我这支商队的货,都是谁的么?”
说到这里,他一指边上车子上插的黄龙旗,仿佛狗仗人势,一点都不像阶下囚地说道:“那可是大金国大汗赐下的皇旗。代表的是大汗无上的天威,你敢动大汗的商队,就不怕大汗派兵剿了你的部落?”
王登库说这话,是有他的底气的。因为在这一片草原上,北到漠河,南到长城,全是大金国的势力范围。没有哪个部落敢对抗大金国的军队,没有哪个部落敢不听大金国大汗的号令。
也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到底是那个部落的,不明不白地惹下这等滔天大祸,自己点明了背后是大金国。肯定能度过这个危机。
他这个想法,正常来说,确实是对的。只是很可惜,在这个时空中,有了胡广,有了叫天军,就不一定对了。
他的话音一落,以胡广为首的一众首领,不约而同地都笑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无尽的讽刺之意。一下让王登库愣住了。
他身后原本跪着的七家管事,以为搬出大金国这座靠山之后,便会得到释放,没料却引来一阵嘲笑。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王登库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可他又想不明白,草原上有那个部族还敢如此嘲笑大金国。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更愿意相信,这些人都是孤陋寡闻。不知大金国的威名!
谁知胡广笑着笑着忽然声音一收,沉下脸冷声喝问道:“大金国,不就是辽东建虏么?看你这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样子,是不是恨不得叫皇太极那死胖子为爹啊?”
被他这一喝,王登库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就是再笨,到了此时,他也能听出来,这个年轻的首领,不但知道大金国,还了解大汗,并且是和大金国处于敌对关系。
当最大也是最保险的依仗,忽然之间发现没有一点用的时候,他刚才还有抗争的勇气,一下就没了,跪在地上,脸上露出讨好的谄媚之意,语速略快地乞求道:“这位首领、大王,小人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货物您都可以拿走,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身后的那七个管事一见事已至此,保命第一,当即跟着求了起来,甚至有几个还给胡广磕头。
“对对对,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必会念大王的好!”
“这些货物都白送给大王,我们不会告诉大金国大汗的。”
“……”
王登库偷眼瞧胡广等人,见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嫌弃之色,冷眼看着自己这些人,便知道自己这些人的乞求好像没有一点用处。
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他如此想着汗水便湿了**,不过也被他在生死关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借口,当即出口求道:“大王,小人家中薄有资产,可以用金银换小人的一条命。”
“您看,您要是杀了小人,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把小人放了,您要多少金银,小人都给您筹齐了。要是您不要金银,别的东西也成,小人都能给你备齐了!”
商人刻在骨子里的一个原则,就是利益交换。听王登库这么一说,那七个管事也马上受到启发,各自给出各种条件。
“小人家中也有点钱,可以出钱!”
“小人可以换成粮食,茶叶等等,您要什么都可以!”
“……”
或者是说出了感觉,王登库嫌那七个管事乱哄哄地说,有点吵,怕胡广听不清,跪在地上一伸两只胳膊,拦住了他们的七嘴八舌,然后讨好地对胡广说道:“大王,您知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