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老鼠说完的时候,胡广已经冷静下来了。肯定是自己漏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否则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消息,额哲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打美岱召的主意。
“你确信,额哲只是抢了美岱召的牛羊而已?”胡广坐回了位置,冷静地问道。
程老鼠点点头,马上回答道:“是的,他们只是抢了牛羊而已,不过抢了很多,大概三四千头的样子。美岱召的喇嘛没敢去拦,只是远远地念经而已。”
哦,这是什么情况?胡广一听,心中一动,抓住了这个细节。
程老鼠想起一事,接着补充道:“对了,等额哲的大军一走,美岱召就派了人往西而去。我估摸着,怕是去找顺义王的人了。”
胡广听了,不再说话,低头看着面前的桌面,一只手无意识地敲着,心中想着这个事情。
没过一会,他就抬起头,神情凝重地问道:“额哲抢牛羊的时候,他的手下,我指普通的骑军,是什么态度,你有看清么?”
有了望远镜,这个问题就是肯定的了,程老鼠点点头,回忆着说道:“好像有些人有点犹豫,被训斥了后才动手的。但也有一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抵触,直接就下手抢了,甚至还杀了几个放牧的牧民。”
会议室内很安静,所有人都对这个新出现的情况感到不可理解。听着胡广有条理地在问话,便都转头看着他,期待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只见胡广沉思了一下后,就转向乌兰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找下我们叫天军中察哈尔部族的人,就问他们为什么额哲会去劫掠美岱召的牛羊?多问一些人,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
乌兰听了答应一声,马上就走。
胡广接着转向众人,面色严肃地说道:“额哲下手抢了美岱召的牛羊,这点出乎我们的意料。而美岱召的喇嘛又派人往西而去,肯定是联系卜石兔去了。为了避免额哲再次对美岱召下手。为了赶在卜石兔做出反应之前,我们原定的美岱召战役必须提前发起。”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美岱召的物资和人力。不能再给别人得到,那些都是叫天军的。因此我命令……”
胡广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等待军令。
“野战团结束训练。进行战前准备,等待出战命令。”
“是!”胡宽和拉克申听了,马上大声应了一声。
叫天军的这些高级首领也都把美岱召的东西看成是自己了,这额哲抢美岱召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抢叫天军的东西。这可不行,得马上把剩下的吃到嘴里才行。
胡广接着转向塔娜发布命令道:“留守团除了必要的人力留守鹰嘴沟之外,尽量抽调部队,随同野战团一起参战。”
“是,我马上去安排!”塔娜神态严肃。大声答应道。
胡广最后转向程老鼠,见他的汗水还在沿着额头往下滴,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湿的,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令道:“侦察连还得辛苦一次。在主力发起美岱召战役前后,必须向东、向西派出游骑警戒,给主力预警。另外还得派人混进美岱召,争取里应外合,以尽量少的损失一举拿下美岱召!”
“没问题,首长!”程老鼠一挺胸。大声回答道。
“好,会议解散,各自回去准备!”胡广大声说完之后,自己马上回到里间的办公房内。开始再度审视美岱召战役的具体细节。
这次额哲的意外事件,给他提了个醒。叫天军的情报还是太弱了,肯定有什么东西没掌握到。
想想后世的革命先烈,之所以能以弱胜强,能从一无所有到建立新中国,谍报战、地下情报战是玩得炉火纯青。以后。为了知己知彼,情报战线必须重视、及早建立起来才行。
随着胡广的一声令下,叫天军上下开始准备战事。这是叫天军第一次真正的出击草原,如此大动干戈,肯定是打大的战事。叫天军的大部分人,特别是鹰嘴沟和后来被抓来同化的那些蒙古牧民,心中多少有点惶恐不安,一股紧张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胡广自己倒不担心,因为这美岱召战役经过推演,基本上胜利是没有悬念的,只是伤亡多少,收获多少的问题。当然,也要防备可能的意外,所以才要野战团和留守团一起出发。
他正在想着这次战事的细节时,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乌兰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二叔,查到额哲抢美岱召牛羊的大概原因了!”乌兰刚看到胡广,就已经开口禀告了。
胡广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着乌兰问道:“什么原因?”
“林丹汗在前些年的时候改信了红教,不再信黄教了!”乌兰回答了后,又接着补充道:“我问了很多个察哈尔部族的人,这消息不会有假!”
胡广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不过美岱召的好东西不少,他为什么只是抢了部分牛羊呢?
他并不知道,额哲是因为当初出兵的时候答应了林丹汗,肯定会缴获卜石兔的牛羊回去。
但卜石兔早就防着这手,额哲出师不利,回去无法交差,就动了抢美岱召的心思。要不是一起出征的虎鲁克寨桑相劝,他肯定不会只抢部分牛羊而已。
胡广想不明白,便不再想这事。至少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叫天军打美岱召,可能没法引诱林丹汗来打鹰嘴沟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只有信黄教的卜石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