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叫天军营地并不安静,除了那些因为劳累睡得很死的人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被吵到。
等天色微明时,早餐已经备好,叫天军将士一边用餐一边由各自的首领传达胡广的命令,一股紧张的气氛顿时弥漫在叫天军将士之间。匆匆用完早餐,叫天军便选择直线路径直奔鹰嘴沟。
撒出去的骑兵陆续归队,除了最必要的几个地方需要有骑兵预警之外,大部分骑兵和叫天军车队一起行动。
太阳挂在头顶的时候,后方骑兵回撤,带回消息说卜石兔的军队赶过来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叫天军的阵型变动,由一字长蛇阵改为差不多的四方阵型,骡马车在外围,所有人在里侧继续赶路。
胡广等几个首领就站在后方的一辆马车上,手拿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方。
没多久,就看到两千骑兵从草原的地平线上冒出来,隆隆的马蹄声,就算是很远,也已如同雷声一般传了过来。
不可避免地,很多叫天军将士露出紧张的面容,边走边闻声张望。
这支卜石兔的军队似乎胆气很足,放肆地向车队冲过来,大概距离叫天军只有一箭之地开外的地方才缓马观察,肆无忌惮地用手指着这边,互相谈论着什么。
很显而易见的,这支车队可能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汉人商队而已。看队伍中的人,并不都是精壮汉子,连老人、妇女都有。
胡广通过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的狂喜和贪婪之色,心知他们肯定是看上这一车车的物资了。
命令马上传了下去,外围的骡马身上迅速披上一条条厚毯子,每匹骡马都有专人牵着继续往前走。披甲的将士从车里侧探出身子,手持武器开始防御。
或者是看到了这边有防备,还有披甲人,又或者是看到车队竟然不怕他们,还在继续行进。那些蒙古人迟迟没有发起进攻,一直在讨论着什么。
过了一刻多钟后,忽然有一百多骑脱离大队,张牙舞爪地叫着向车队冲了过来。
胡宽一见。反手拿出背上的步弓,站在车上开始准备。其他二十多名弓手一见,也开始准备。
胡广则放下望远镜,转头向一边的胡汉三点了点头。三十把燧发枪马上布置过来,伏在车上等待下一步命令。
蒙古骑兵的速度显然要快过车队行进的速度。他们嗷嗷地叫声也越来越响。特别是冲在前面的一名蒙古骑兵,身高臂长,很是孔武有力。身穿一件皮甲,挥舞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叫天军与之相反,没有人说话,显得非常得安静。
王黑子就趴在胡广的身边,有点紧张地注视着。他作为胡广的护卫,必须要保证公子的安全。不过当他看到这些蒙古人并没有下马用步弓,也没在马上用骑弓时。便稍微松了口气。
胡广倒是非常镇定,只是观察战场情况。至于即将开始的战事指挥权,他早已下放给大哥胡宽,毕竟大哥的经验要比自己丰富多了。
忽然,听到一声弓弦响,一支重箭带着刺耳的声音从叫天军阵中射出,对面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孔武有力的蒙古骑兵大叫一声,额头中箭,立刻翻身掉落马下。
这声弓响就是信号,其他弓箭手马上跟着开始放箭。燧发枪手也一起开火。
“梆梆梆”、“呯呯呯”的声音响起,硝烟冒起在车队末尾。
就只这么一轮,冲过来的一百多名蒙古骑兵中就有二十多人被击落,剩下的骑兵出乎意料。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拐了个弯跑回去了。
胡宽一见,也不再浪费箭支,便下令收手。
叫天军中马上响起了如雷的欢呼声,不过有点比较特别的是,老人和妇女的喊声比较响亮。
胡广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看到对方阵中那些为首的蒙古人脸上有惊容,又是一阵讨论之后,却见只有一骑飞驰而出,一边举着双手示意,一边用有点生硬的明国官话大声喊着:“我们是顺义王的手下,你们汉人来草原杀我顺义王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我们头领说了,如果把你们的物资留下一半,他会向顺义王求情,免除你们的误杀之罪,否则大军发起攻击,格杀勿论!”
他们显然是指探马之间的冲突,以此为借口来找理由要物资。
胡广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些蒙古人开始一看到这么多物资,又有老人妇女的,就二话不说,先派人试探。要是自己这边不经打的话,这时已经杀过来了。
眼下看到这边实力不错,不但有披甲士兵,还有弓手,火铳手,一下觉得这些汉人不是那么好欺负,就开始用语言威胁,希望能白得物资。
在之前的时候,胡广对于顺义王手下亲军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心中还是没数。只能从林丹汗被辽东建虏赶过来,而林丹汗又把顺义王赶走这点来判断,应该不是太强。
不过刚才的战斗已经让胡广大致知道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这些蒙古人,已经丢掉了他们祖先最为关键的一项品德,就是勇气。
别看他们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地狰狞样,其实胆子很小,一看弓箭,火枪射击,就吓得很麻利地跑回去了。
既然对方过来交涉,不管如何,总得胡广来拿主意。因此,包括胡宽等人都没有动作,只是转头看向胡广。
胡广也不拖拉,直接大喊回话道:“我们是新近成立的叫天军,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