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难怪府谷的贼人敢出城野战,原来经过一个冬天,竟然多了如此之多的贼人。
前锋主将骂娘的同时,连忙发下一个个命令:“快结阵,长枪兵结阵!”
“快,让前阵溃兵往两边撤,敢冲击本阵,一律格杀勿论!”
“马上向中丞禀告,我军遇贼人埋伏,敌大炮威力闻所未闻,且骑兵众多,我军正殊死抵抗,请求中丞急速增援。”
“……”
五千人的长蛇阵,虽然前部遭到打击,但后面至少有四千多人是未受波及的。
如果前锋的兵卒都是家丁级别的精锐,主将如此传令下去,也差不多真能暂时稳住阵脚。加上明军主力就在后方十多里远的地方,可谓后有援军;而且他们对府谷贼人又有心理上的优势。
如此之下,就是再多的人攻击,怕也能坚持下去。
可偏偏这前锋中有一大半是普通军士,原本就是吃不饱穿不暖,他们的任务是来到府谷城下扎营。之后看情况,可能还要攻城。
他们这些人对贼人确实有心理优势,又知道延绥巡抚发大军前来攻打,至少心里对胜利是有预期的。可没想到,这还在行军途中,军队竟然就遭受了闻所未闻的攻击。
还别说,黑火药虽然威力一般,可那声势却着实吓人。震耳的爆炸声,满满地都是硝烟,对于明末未有类似经历的人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这些杂牌军回过神来后,虽然听到爆炸的动静没有一开始大,可还是在继续,他们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往后跑,往中军方向自己这边人多的地方跑。
当主将的命令传下来,让他们往军阵两边跑时,虽然是杂牌军,可毕竟是世代从军,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也准备遵照命令执行。
而就在这时,火枪声、喊杀声还有如雷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败卒们回头一看,在浓浓的硝烟后面,是遮天的尘土。我的妈啊。是无数的骑军!
这么一来,谁还顾得上军令不军令的,先跑赢了同伴再说。
偏偏主将列阵的时候,那些未受波及的杂牌军列在前面,刚好正面看着谷口方向。见识了前方的恐怖,已是胆战心惊。被他们这些败卒一冲,当即也顾不了了,军阵已被冲散,再不跑,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于是,他们也跟着往回跑。
后面列阵的家丁方队,他们是看不起杂牌军的,见他们有冲散本阵的趋势,就开始杀人立威。可杂牌军实在太多。还没稳住阵脚的时候,就听到了喊杀声传来。
家丁们闻声抬头看去,就见有贼骑从硝烟中冲出来,气势如虹地向他们冲了过来。
不用说,这些跑在最前面抢功的贼人,肯定是贼人中骑术好又凶悍的一批人。看那尘土,还有无数的贼骑即将冲出来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纪律比较好的家丁队伍,也没法再坚持了,纷纷掉头逃跑。
前锋主将看到败局已不可挽回。趁着钻出硝烟的贼人还不算多,长叹一声,掉头就跑。
主将都跑,还有人坚持那就是傻子了。于是。兵败如山倒,就在胡广的眼前上演。
他是第三批冲出硝烟的,一眼看去,发现前面两批将士中跑得快的,已快追上跑得最慢的明军士卒。整个骑兵队伍的队形,已经完全散了。只要有明军回头看。就能发现追击的骑军其实不多。
“快,你们补上去,声势大一点,速度不要太快,赶着他们跑就成!”胡广急了,当即对身边的王黑子命令道。
王黑子得令,马上领着人赶过去。而胡广自己则在后方追赶,并提醒后方冲过来的将士一定要按事先布置的任务执行。
原本叫天军为了求活,不停地趁着冬天收集物资,并没有时间能好好训练,这弊端在紧要关头就显露出来了。
虽然事先已经再三交代过,可一厮杀起来,一感受到战场的气氛,就没几个将士还有理智,一股脑地就想着冲了。就算是骑兵营的营长刘大能,也没有例外。他甚至还冲在了最前面,虽是武勇,可这不是自己要的。
胡广打定了主意,等叫天军到鹰嘴沟安定下来,一定要好好练练纪律才行。
在他的亲自指挥下,追赶中的骑军终于减慢了速度,前方排成了三排,每排大概六十多人的样子,齐头并进。
在他们的后面,还有间距很稀疏的两排骑士,每排十来名。他们胯下战马的马尾巴上绑着树枝,扫得地上尘土飞扬。
也到了这时,胡广才算松了口气。就算有人回头看过来,也不一定能马上发现叫天军的真实兵力。
如果说只是打败眼前这五千人,那没问题,如今大胜之局已成,就算他们发现叫天军数量不多,也是没有回天之力的。
但胡广的目的不止如此,他是要把明军全军拦在这里,而且是要拖到天黑。要是被后续明军的主力部队发现原来叫天军只有这么一点人马,那就没得玩了。
要说就赶着这明军的前锋去冲击明军的中军主力,妄想再来一场胜利,胡广还没有这么狂妄。
就算是这前锋一战,自己也是下了所有的本钱,把所有力量都用上,在短时间内对明军的震撼程度提到最高,同时还让他们分不清叫天军的人数,几个方面加起来的情况下,才有这个以少胜多的局面。
这战之后,希望那个延绥巡抚能被吓住,就地扎营,缓慢前进。如果不是,那就麻烦大了!
胡广如此想着,抬头看天,心中略微有点急,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