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的一番话,既威胁了他们,又给了他们希望,加上有身高臂长的胡宽跟随,何举人果然不敢耍花样。
只是胖婆娘非常地纠结,站在待客厅一角,看着胡广就像在自己家一般,轻松随意地在教丫丫怎么喝茶。
过了好一会,可能是觉得厅内的气氛不错,她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几步,走到胡广的面前,带着讨好地笑容道:“这位好汉,您看能否让小儿去换条裤子。这么冷的天气,可能会冻到他的。”
尿湿裤子的小胖子一听,满怀希望地看向胡广,希望他能开恩,让自己去换条裤子。
胡广点点头,让他们两个人喜出望外:“也罢,把他的湿裤子都脱了吧。”
但随后胡广一句话,又吓死他们了:“趁着光屁股的机会,我阉了他,替我家丫丫出口气,顺便说不定你家还能出一个九千岁。”
说完之后,他在手中还抛了几下牛耳尖刀。
胖婆娘一听,吓得一下跪倒在地。这可是何家九代单传的种,要是阉了可怎么得了!再说九千岁虽然威风,可被鞭尸的事情才刚发生不久的。
胖婆娘想到这里,哭着连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裤子不换了,不换了。”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丫丫,怀着希望求道:“丫丫小姐,我家玉儿可没有伤到你。求求你瞧在招待你的份上,帮忙求求情。”
说完之后,她竟然还跪地磕头起来。由此可见,她实在是宝贝她的儿子。
丫丫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被那胖婆娘这么一求饶,心中一软,想着自己最终确实没事,就看向胡广,轻轻叫了声:“二叔……”
胡广当然要给丫丫面子,而且他也只是吓吓胖婆娘而已,因为这小胖子对于他来说,还有用处。
因此,他指着胖婆娘,冷冷地说道:“既然是我侄女求情,那这次就算了。想要你儿子不被冻到,就安排暖和点的房子给我们睡一晚。”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胖婆娘讨价还价的余地,连忙一边道谢一边去安排了。
不一会,胡宽和何举人也回来了。在重新给何举人绑上之后,胡广和胡宽也轮流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的新衣服。
何举人的卧室自然是何府最好的房间,在胖婆娘的安排下,房间内摆上几个火炉,外加烧着热炕,让胡广兄弟俩和丫丫舒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醒来,胖婆娘就顶着一对熊猫眼,早已张罗好了丰盛的早餐。
何举人父子在卧室的一角,反绑着双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没有睡好,也都有一对熊猫眼,只是相对胖婆娘来说,稍微轻点而已。
看着胡广他们吃完早餐,也不敢提是否让他们也吃点,只是满怀希望地等着胡广他们离开。
胡宽也有心事,他搂着丫丫,有点担心地给弟弟说道:“我们出来了一天,你嫂子在家必定等得急了。但眼下外面肯定还在搜查,这却不知如何是好?”
何举人一家听到这话,当即大喜过望,巴不得这两个瘟神赶紧走。
不过何举人本人的眼中却有一丝冷意,被这对贱民祸害了这么久,在他的内心深处,是非常希望他们能被官府抓住。只有这样,才能出了心中的气。
胡广听了大哥的话,显得胸有成竹,笑着道:“大哥放心,我们这就回家,没事。”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胖婆娘命令道:“给我们准备纹银一万两,要银票,干粮若干……”
胡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举人的惊叫声给打断了:“不,不可能。好汉爷啊,你狮子大开口,就算把我们卖了也拿不出一万两啊!”
明朝末年,一万两白银,相当于后世的五百万。或者说,正一品官员的俸禄才八十七石,一万两白银相当于明朝最高品级官员将近十年不吃不喝的俸禄总和。胡广还要银票,也难怪何举人顾不得惹怒他也要开口了。
胡广把脸一沉喝道:“我好像记得你说丫丫至少能卖一百两白银,而你家婆娘根本不屑。这一万两白银只不过是一百倍而已,多么?”
胡宽在一边已经听呆了,他昨天卖掉丫丫的时候,也就一两多银子而已。何举人转手能卖一百两,难怪自己后来加了五两银子,最终却还被他们当贼送去了官府。
胖婆娘又跪到了地上,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解释道:“奴家当初是心疼儿子,所以才不在乎那一百两。可好汉爷要拿出一万两银票,那是真没有的!”
胡广只是随口要了个价而已,见最着紧儿子的胖婆娘也这么说了,心中便知道他们估计是真没有。
于是,他就改口道:“也罢,我就信你们一回,有多少准备多少,银票都要了,银子各种份量的也准备一些。至于多少,就看你儿子的命值多少了。”
胖婆娘一听大喜,内心充满了感激,连忙一边道谢一边想下去准备。
但胡广却叫住了他,手中不知何时又拿出了那把牛耳尖刀,在小胖子面前随手抛着说道:“另外再准备些干粮,别耍花样。你儿子不是没吃早餐么?肯定是饿了,我会从干粮中随便挑一些让他先吃的。”
如果换成是何举人,说不定还可能耍耍花样,但胖婆娘这个妇道人家,又是最着紧她儿子的,又怎么敢冒险!
等一切收拾完毕,在何举人一家期盼快点走人的眼神中,胡宽忍不住再次问道:“二弟,我们到底怎么出城?”
不知不觉间,他做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