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您能再描述一遍那贼人的言行么?”张献忠陪着小心,露着笑容补充道,“那贼人是从府谷过来的,企图在延安府发动民变。事关重大,大人们都很关注,还请掌柜不要遗漏什么!”
那掌柜原本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普通小事,他才懒得搭理。但听张献忠补充说了之后,考虑了下,最终还是有点不耐烦地把胡广在店里前后言行都说了一遍。
当掌柜说到胡广看似一点不急的样子,甚至还把水精挑出毛病来要求返工时,张献忠的眉毛禁不住一扬,显然是非常在意这点。
等掌柜说完之后,张献忠陪着笑脸,再三致谢地出了店。
跟着的高大财有点不解,官差抓人还这么小心,他忍不住问道:“这掌柜牛气什么,要是因为他的原因跑了胡广,他怕也要吃官司吧?”
张献忠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要是普通人,还需要自己陪笑脸?不过眼下还正用得着他的时候,因此他不得不解释道:“延安府有哪些商家不是我们能动的,捕头早已交代明白。这水精铺子就是其中之一,懂不?”
高大财一听恍然大悟,自家老爷就是差这后台,才被逼着要造反。呸,什么老爷,眼下已是朝廷要犯而已!
张献忠站定身子,扫了下跟着的这群人在高大财身上,对他说道:“高大财,我有个活要给你……”
在这条街道比较远的一条小巷子口,有一个人正探头在盯着张献忠他们。这人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人,神情紧张,不时查看街道另外一侧有没有人,巷子里面又有没有人。
过了好一会,他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对那探头的人说道:“公子,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怕是跑不了的!”
这说话之人就是胡汉三,而那探头查看之人自然就是胡广了。他们两人出了后门之后,并没有马上逃离,反而在这边小巷子里等着。
胡汉三不知道胡广要搞什么鬼,但他知道胡广肯定是有用意,因此一开始还耐心等待。谁知那些捕快都从店里出来了,胡广还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他就不得不急起来了。
倒不是说他怕死,而是能走就走,没必要硬是要和官府去硬碰硬。就这么被抓,实在不值得。
就在他忍不住,想把胡广拖进巷子再劝时,就见到胡广带着一丝微笑转回了头,对他说道:“好了,今晚我们应该可以除掉高大财!”
胡汉三一听大吃一惊,今晚就除掉高大财,这是做梦吧?
不说高大财的反水,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危险,光是这种反水本身的行为,和王黑子一对比起来,就更是让人厌恶。如果能除掉高大财,不但对这种人是个警告,而且还能让自己大幅度的降低危险,可谓好处多多。
可是,高大财都反水了,跟着捕快在一起,自己这边就两个人,算上另外一个兄弟,也才三个人,怎么干掉他们?
他正纳闷着,被胡广瞧见他那疑惑之色,就不等他问,胡广直接解释道:“大部分捕快都走了,就留了两个捕快和高大财三人在边上一处房子中监视着水精店铺。我们也有三人,出其不意,制服他们三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胡汉三一听大喜,要真是如胡广所说,那还真的有可能干掉高大财了!
他连忙越过胡广,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刚好看到一大群捕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时,胡广也探出头,用手指着个方向说道:“高大财和另外两个捕快就进了那房子,正好能监视到水精店铺的门口。”
胡汉三马上缩回头,惊讶地问胡广道:“公子,你出了后门不走,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胡广微笑着点点头,转头往小巷子里面走去,一边说道:“走,先去汇合另外那位兄弟。”
胡汉三紧追几步,跟上了胡广,还是好奇地问道:“公子,你就有那么大的把握,知道他们会留高大财在这里监视?”
胡广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回答道:“当然,这些捕快又不认识我们,因为要留下人来监视,那就只有留高大财了!”
胡汉三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有一个疑问冒了出来:“那您怎么知道他们会要留人监视呢?”
胡广侧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不说个明白,怕胡汉三会问个不停。
因此,他就一口气说道:“第一,这些捕快对我们是志在必得,必然不甘心我们跑掉。”
“第二,他们肯定会问掌柜有关我们的一切。我在店里的时候,故意找了一块磨制好水精的毛病,留了下来要求返工,说好下次去拿。”
“一般情况下,如果我们知道有人反水,捕快在抓我们,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不管水精好坏,拿了就走。又怎么可能还要仔细验收水精,并留下水精呢?”
“第三,我也不确认高大财到底是留在这水精铺子这里监视,还是去高迎祥的那宅子里蹲点,因此就要先看个清楚了。”
等胡广说完,胡汉三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公子在水精铺子的时候,就已经留了陷阱让那些捕快踩,公子真是厉害,不声不响就留下了后招。
他也不傻,整个过程再一想,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道:“公子,那些水精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也认识我们,如果他们让那些伙计偷偷禀告的话,不也可以么?”
胡广一听,回头看了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但世事无绝对,我也不可能等到一件事有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