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见到这情况也,只能回答:“还不错。”
一行人回到病房,又是一阵忙乱,另外三床的亲性也好心的来询问。等安静下来后,简若愚看言至澄还在,便问:“爷爷好吗?”
“一样,不好不坏。”他耸耸肩。
简若愚累得很想打个盹,于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你快要模拟考了,好好去准备,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我在这也能念书,倒是老师应该回家补个眠。”他提议道:“我可以帮忙照顾伯母。”
简若愚突然有个念头,这学生好怪,为什么老是在她的四周晃来晃去的,她不过教他三星期的英文课罢了,他也太过尊师重道了吧。
她摇摇头说:“我不困,你走吧。”言至澄心理有些难过,但也只有听命的份。
过了两个小时后,他自认复习完数学,可以有交代时,又来到杨宜心的病房,见简若愚累极,人已趴在床边熟睡。他本想静静地离去,却发现杨宜心突然动了一下,眼睛睁开,想叫却没有声音,自然惊不醒熟睡的简若愚。言至澄忙靠近问“伯母,你是不是要喝水?”杨宜心点点头。
他转身装开水时,简若愚被吵醒了。第一个进入视线的竟是言至澄,她吓一跳说:“你怎么还在?”
“我才刚到。”他赶快解释,怕她生气。
杨宜心手又指着水,简若愚顾不得他,迳自接过附了吸管的水杯,慢慢的喂母亲。方才麻醉药的效果似乎还未完全退去,杨宜心吸喘一口气说:“简若愚……对不起,我不该贪吃……一时的任性,又到鬼门关走一遭……都是因为不听你的劝告……”
简若愚原是有一分责怪,但想到母亲年轻时没钱、没得吃,如今有钱,却没有健康吃,一生都受口腹之欲的折磨,也于心不忍地说:“妈,没事了。以后我们好好的计较,要小心血压,还是可以吃你爱吃的东西。”
“这回我可被吓到了,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杨宜心衰弱地说:“以前人昏了,还感觉得到光亮,但这一次黑蒙蒙的,好像看到黑白无常的人影,身上被压得都快没有气了。”
“妈那是因为你连着两次手……”
简若愚还没说完,杨宜心就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说:“人老了、病了,就别想长命百岁。简若愚,趁我还有力气,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本来我是死前才要说的,但以我这身体,很可能哪天睡睡就醒不来了,所以……”
“妈,你人还不舒服,改天再说吧。”简若愚阻止着。
“不我非说不可,就这个时候。”杨宜心坚持着:“简若愚,我不能生育,所以……所以你并不是爸爸和妈妈亲生的女儿。”
简若愚呆呆地愣在那儿。这件事她以前曾经猜测过、质问过,但父母否认,还编了各种理由来取信于她。如今母亲终于坦白,她反而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是麻醉药下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真的,简若愚,你是我们从孤儿院抱来养的。你不是常怀疑为什么你和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吗?”杨宜心说。
“难道我真的是从花心蹦出来的拇指姑娘吗?”简若愚不晓得自己为何还有心情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