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澄轻描淡写地说:“十二个小时,我站着来的,不累。餐车和卧铺车厢连接处根本没人,我刚开始站在那儿,饿了就在餐车吃碗面,累了交五十块给乘务员可以在餐桌上趴着休息。”
另一个声音响彻在他们耳畔:“世间奇闻,我还从没碰见过能吃苦的明星——”
简若愚朝言至澄背后的方向望去,瞬间身心放松,“十哥,你终于来了!”
墨驹爽朗地笑着上前,坚实有力的手臂搭上言至澄的肩,“小兄弟,我帮你的朋友办事,你也是我的朋友。报上尊姓大名来,以后我罩着你。”
言至澄不习惯与人勾肩搭背,想挪步却挪不开,表情别扭到了极点,“你都知道我是明星,故意再来问,查户口吗?”
“小家伙,讲两句你还真生气啊?”
“我跟你又不熟,没必要也没心情给你面子……”
“橙子,少说两句——十哥逗你的,他坚信人生如戏,演着演着上瘾了。”简若愚起身,走到墨驹面前,低声道,“我刚才和她对账,听到一件奇怪的事,院里每位老人在五月底都买了商业保险,钱是不是就在那时候出的问题?”
墨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绕着亭子走了一圈,跺了跺脚下的青砖地,忽然问财务主管:“您知道这六个装饰性的亭子什么时间修好的么?”
财务主管一听这话,脸上呈现出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兴奋,“说来也巧,我来面试的时候前院这边还是空地或月季花圃,等到入职当天,中间隔了两天而已,它们就像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就立在这儿了。”
“你也察觉到这不是巧合?你们养老院的旧财务主管失踪多日,他的妻子报案多时,但一直按普通的失踪人口调查,什么线索都没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理论成立,其实他从没走出过养老院的大门。”墨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老同学,你们取到搜查证就进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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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愚离开a市前,简正则专程赶来送机。
“哥,你应该告诉我十哥是私家侦探,让我有个充分的心理准备。”她想起当时刑警队掘开亭子下面泥土的场景,仍心有余悸,“我以前胆子多大,这回彻底吓破了。”
“墨驹从小就像孤云野鹤,不知亲生父亲是谁,母亲又早逝,由舅父舅母养大。他大学没上完,四处闯荡,什么职业都尝试过,涉猎甚广。他在某些领域的敏锐触觉,我也是刚刚得知。”简正则感慨道,“小鱼,谁都不会料到恶意欠费事件竟牵扯出一宗人命案。以后你多接触阳光的正能量的人和事,把那些惨景尽早忘掉。”
简若愚说:“我只顾害怕,没有当面谢谢他。要不是他帮忙,爷爷账户结余的钱肯定打水漂了。”
简正则侧过脸瞧瞧长椅上依偎而坐说悄悄话的爷孙俩,再将目光转回时已是眉头深锁,不无担心地提醒道:“小鱼,工作归工作,你不要和演艺圈的人走得太近。不管他们的初心怎样,在那个圈子久了,总会变坏……”
“哥,我自有分寸。”
简若愚的辩白并没起到作用,简正则心里打的问号愈发增加了。他叹口气,道出了另一个消息:“小鱼,三叔九月二十九举行婚礼,你能不能回老家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