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病?什么心病?“

容芳道:“并非是简单的国事操劳带来的心病,这病,很难说是为什么,但是,它会让皇上有时噩梦缠身,甚至失去控制。“

云萝听道“噩梦缠身“四字,不由想到了自己。她晓得被噩梦缠身是何等痛苦滋味。可是皇上九五之尊,会有什么困扰他的噩梦呢?

似乎看出了云萝的疑惑,容芳道:“娘娘别以为地位越高之人烦心之事就越少,古语有云,高处不胜寒。皇上戎马半生,前半生都在刀光剑影里过的。想来是有什么前尘往事纠缠着他,有时候,我们总能在半夜听到皇上在睡梦中呼喊的声音,他一会儿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一会儿又像是哭嚎似的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魏公公急的直掉泪,我们众人都进殿百般呼喊,可就是怎么也唤不醒皇上。“

云萝听着她的描述,不由脊背发寒。

“有一次,皇上梦靥得实在严重,连太医来了都无济于事,直在昭阳殿里拿起东西就砸就摔,像是疯癫了一般,把自己的头碰破了都毫无察觉,最后魏公公怕再闹下去龙体有损,竟然是。。。“容芳说到这里哽了一下,颇有悲悯之意。

“怎样?“云萝问,虽是没有见过正章帝,但他那发狂的样子此刻似乎就在云萝眼前。

“最后魏公公用木槌击打了皇上后脑勺不致命的地方,才让皇上昏厥了过去。“容芳道。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要被底下人用木棍击打才能停止发狂。云萝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寒得更厉害,心里一股冷潮涌上来。自己也常常被噩梦缠绕,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他那般可怖的样子?

“每当皇上发狂最厉害的时候,嘴里总是唤着一个名字,可那人并非是文武百官中的一个,也不是哪位后妃,是一个叫‘白起‘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我们都很疑惑。。。“容芳絮絮道。

如同晴天霹雳从头上炸开,“白起“二字后容芳所说的内容云萝再也听不见半分。

白起。白起。

这个名字她到死也忘不了。

这是她父亲的名字。世人只知道前朝镇南将军白清华,不知道他未入仕途之前的名字,白起。

他为什么会呼唤父亲的名字?云萝此刻心里像有惊涛骇浪拍击,使出浑身解数才忍住颤抖,不被一旁的容芳发现。

“那你们知不知道,白起是什么人?他和先帝有什么渊源?“云萝强忍着哆嗦问。

“这个就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道的了。只知道,这两年先帝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驾崩前的前几日,几乎夜夜都喊。“容芳看云萝颤抖惊惧的样子,以为自己所言先帝梦靥之状吓着了她,不由暗怪自己说得太多,忙抚着云萝的后背。

“娘娘,都怪奴婢,说这么多干什么,您先歇歇,奴婢给您倒杯水。”说着忙起身下了床。

她甫一出帐帘,云萝如释千斤重石,禁不住大口喘气,然而心中心中震惊却毫无削弱。父亲居然与当今皇帝有如此渊源,看来,必是什么血海深仇。自己只被母亲告知,成王败寇,父亲是前朝将领,不肯投降,朝代更迭自然成了今朝罪臣,被追杀的对象。也因此,自己四岁时和母亲及嫡出弟弟被送出府外,开始了逃亡生涯。

自己一直以为父亲是如同前朝众多不肯投降的将领一样,被视为余孽,在新朝一直追杀。所以,才更名换姓。但母亲从未对自己说过父亲究竟被何人所杀,又和正章帝有何关系。

如今所见所闻,看来这先帝和自己家族间有极大渊源,而且多半是冤孽。

而自己居然成了他儿子的皇后。。。他是否知道这一切?皇上是否知道这一切?若他知道了,会对自己怎样。。。

想到这里,云萝在温软的帐内生生打了个寒颤。

容芳掀了帘子进来,坐在云萝身旁,将水递给云萝,却见她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忙轻抚她的后背,自责道:“都怪奴婢多嘴多舌,让娘娘受惊了。”

云萝接了水杯,忙喝下,热水进了胸膛,心里的慌乱稍微冲淡了些。云萝强作镇定,问道:“你还没有说完吧,后来怎么样了?这些跟先帝。。。立我为后有什么关系?”

以前说到“先帝”二字,不过是个称呼,现在觉得这两字似有千斤,混杂着太多苦涩难言的东西。容芳看她担惊受怕的样子,犹豫要不要把余下的情况告诉她。

云萝看出她的犹豫,道:“你放心,我没事。你讲的越清楚,我反而越明白,能踏实些。”

容芳点头,道:“这心病没有太医能医,所以,先帝便求问于参鬼神之人。请了据说是得道仙师的松阳山人,在昭阳殿里大小角落里洒了水,连熏的香都说掺着祭过神的香灰。先帝越是病重,就越是依赖他们。临驾崩的前一天晚上,似乎痛苦的更加厉害了,又宣了松阳山人他们来。奴婢当时在外帐伺候,听到松阳山人说,让七七四十九童女生殉,可在阴间免血光之灾。”

“怪不得。。。”云萝喃喃道。怪不得前陈朝也不再沿用的殉葬制度,他却又要生生拾起。

“松阳山人之类的人,是极看重生辰八字的,所以,见了娘娘的八字,以为大吉,于是才不顾娘娘先前的身份,有了今天的事。况且,怜子莫若父,也许,先帝害怕缠着他的事情,会累及他的子孙后代吧。所以,也许在外人看来这行为近乎荒唐,但说实话,我们这些服侍过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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