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便是这样,我的身体也早已到达了极限,如果不尽快脱离这样的状态,先死的一定会是我。
“你不用选择相信我,但这是你唯一有可能知道自己父亲下落的机会。”
图巴错冷冷地看着我,胸口的剧痛让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一边收缩鳞片,死死地夹住我的匕首,暗中积蓄着力量。
“那好,怎么样你才肯说?”
我自然不会蠢到当真便将匕首拔出来,只是推进匕首的力道却在逐渐放缓。
“你将匕首先抽出来一点,不要让它靠拢我的心脉,否则我怕你待会一激动,会不小心插进我的心房。”
图巴错就好像一个拿着糖葫芦诱骗小姑娘的人贩子,尽量压低了声音,语气显得极为温和。
“青云,你不要听他的……”
脑后传来了刘源清急促的提醒声,我毫不犹豫地背对着他大吼了一声,“闭嘴,你们完全低估了我要寻找我爹的决心,既然不肯自己告诉我,就不要阻止我去问别人!”
我尽量装出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匕首抽出来了一点,图巴错紧绷的神经明显有了一丝松缓,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后,脸色却在一瞬间重新恢复了狰狞,另一只手掌上翻滚出了漆黑魔雾,一挥手,冲我胸口暴抓过来,同时口中恣意地狂笑道,
“你想找你爹,那就去……唔!”
他的偷袭并没有得逞,这话刚喊到一半,也在下一秒戛然终止,因为就在他认为自己即将得计而心神松懈下来的时候,我又将刚刚抽出来的匕首飞快地插了进去。
这一次没有了麟片的阻隔,锋利的仞口就像是划过牛油的热刀子,一瞬间便将他的心脏扎得对穿,接着在我脸上便重新浮现出了残酷而冷冽的微笑,望着他暴凸出来的眼珠子,轻轻说出了一句话,
“你,上当了!”
一瞬间,就在他双眼之中的神采即将归于到死寂之中的那一片刻,我瞧见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涌入到了他的眼中,这些情绪中有悔恨、有失落、有仇视,然而更多的,却还是对于我突然反悔的动作,而感觉到的深深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傻得像个愣头青一样的家伙,居然如此腹黑?明明就差最后一点我就能翻身,只差一步,我灌注了所有力量的指甲就能插进他的胸口,解决掉了这孩子,谁还能阻止我?
我从他临死前的目光中读懂了深深的迷茫,似乎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仍旧还在纠结于被我反算计的事情,然而无论他内心有着多大的悔恨,这一刻,都已无力回天。
这就是我,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农家小子,几乎在所有人的意识中,农村人都是最没有心计、单纯而好骗的代名词。
可我不一样,八岁的时候,我就在我爹床底下翻到了一本记载着阴阳纵横论的旷世奇书,而这本书的作者,正是名誉天下的鬼谷子。
鬼谷子何许人也?
一辈子未曾走出深山,却教出了四个纵横天下的旷世良才,庞涓、孙膑、苏秦和张仪!
这个人,是天地间最高明的棋手,以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翻手为云覆手雨,置身人世之外,却能搅动全天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