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来,你们等我一会。 ”
人有三急,憋到这种时候,就算天王老子也拖不住脚,陈修睿胡乱朝着田妮方向招呼了一声,然后夹紧了双腿,跟个踮脚的老太太一般冲了出去。
对于这小子此刻的反应,我娘倒也没多想,只以为城里的孩子精贵,多半喝不得山里的水,怕是水土不服。
只是明知其中龌龊的田妮却羞红了脸,一脸嗔怪地瞪了瞪我,我没接茬,而是躲在溪水边等了一会,心里盘算着这小子菊花也该拉得依烂了,这才和狗子他们故意捂住肚了站了起来,嘴里抱怨道,
“这狗日的溪水,喝多了果然容易拉肚子,走,我们也去解决问题!”
田老爹不疑有他,嘱咐我们快点回来,得到放行之后,我们三人快步冲向了陈修睿跑出去的方向,很快转出了我娘的视线,一通小跑来到了老枪杆子搭建出来的简易窝棚里。
还没到地方,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机关枪响,那味道蹿进我鼻子直犯冲,而我则和胖子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浮现出了坏笑。
很快,我就在狗子瞪大眼睛的注视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只“土杠子”。
“土杠子”是农村里的土话,其实就是个头大一点的鞭炮,每到腊月份,田家寨子家家户户都会去镇上置办鞭炮,等到过年的时候用来压岁,我们那地方地处偏远,鞭炮都是提前购置的,乡下孩子贪玩,偷出几个鞭炮放“乒通”,也是常有的事。
胖子划响了火柴轻轻一点,那细长的引线上顿时响了“嗤啦啦”的火焰燃烧声,我在心里默默数了四五下,然后一扬胳膊,那堪比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鞭炮,便“嗖”地一声飞向了陈修睿那里。
隔着一道门,我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就是一声熟悉的惨叫声落到我耳朵里,让我跟三伏天里喝了冰水一样痛快。
紧接着,窝棚里响起了一阵提裤子的声音,我预计这小子应该也没顾得上擦屁股,就这么拎着裤腰带爬了出来,看见我,那一对眼睛顿时涨得通红,指着我大骂道,
“兔崽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在捣鬼,我操你妈的,老子踹死你!”
陈修睿气急败坏,言语间再也顾不得富家公子的形象,提着裤子就朝我冲了过来,还没顾得上踹我,反倒被胖子大喊一声扑了上去,把他死死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
陈修睿通红着双眼,双手在空中乱抓,而我则上前两步踩上了他的手腕,另一只脚踢在他肚子上,嘴里冷笑道,
“主家人,你他妈了不起啊!说我娘不配进你家,逼我爹打我,睡我的床,还对田妮有想法,老子要不揍死你个狗娘养的,别人还以为田家寨里出不了男人!”
我一边骂,一边踹,这小子的反抗也远比我所预料的要激烈得多,凭胖子这么宽的身板,都有些压不住他,反倒让这小子一点点撑起了身子。
“滚!”
陈修睿一掌打在胖子肩膀上,将他这熊一样的个儿推开老远,剩下一个狗子根本牵制不住这小子,被这家伙随手一抛,跌出了一米多远。
他这一挥手,胸前那块地方就有了空子,我瞅准机会一脚踢出去,正中他胸口位置,不过这一脚踢在他身上,带给我的触觉却有如踹上了石头。
闷响一声过后,陈修睿被我踢回到了地上,而我则往后退了好几步,蹲下身子用手捂着脚,疼得眼泪都在眼眶子里打转转。
疼!真他妈疼!
我自从跟我爹那里偷学了三年功夫,跟同龄人打架很少出现吃亏的情况,这情况还是第一次有,看不出陈修睿这兔崽子病怏怏得跟个娘们一样,一身筋骨却比铁石还硬。
我这一脚其实不算吃亏,虽然自己被震得脚踝发麻,但这卯足了力气的一脸,却同样踢得陈修睿胸口发闷,捂着胸口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狗日的杂种,竟敢推你胖爷爷!”
胖子是真发火了,同龄人打架,他比我还要猛,啥时候有人能够在他身子下把他推开这么远,这家伙来了火气,下手就没轻重,伸手双手死死抓着陈修睿胳膊,把他当做木头一样往外抡。
胖子这一身牛力气也不是白给的,我估摸着单打独斗,他肯定干不过陈修睿,但要论起拼力气,两个陈修睿也比他不过。
啪!
陈修睿脖子撞在一颗树上,原本蓬勃待发的气势立刻就萎了下来,而我也趁机会冲了上去,一巴掌狠狠呼在他脸上,留下五个红色指印。
“王八蛋,老子警告你,田家寨是我田青云的地头,管你什么陈家李家,都给老子滚远一点,老子姓田不姓陈,这话你让那老不死的记住了!”
我恶狠狠地将他压在身下,用膝盖顶着陈修睿的下巴,两只手掌左右开弓,结结实实地扇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刚开始的时候,这小子明显还准备着想要暴起反抗,不过我这一双手也不是吃素的,十几个耳刮子下来,立刻就给这小子扇得懵了圈。
“说!你他妈还看不看得起我娘?”
我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用手死死抓着他领口,拖到面前厉声质问道。
“陈青云,你就是个孬种!有种跟我单对单,仗着人多算什么好汉!”
陈修睿虽然被我扇得脑袋发懵,清醒过来的时候望着我,双眼通红地望着我,我能从这目光中读出狼一样的凶狠,大吼道,
“你们全家都是孬种,非但你打不过我,你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