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有什么不好?
换了个坐姿,他阴鸷的紫眸扫过地上昏迷的两个人,一道狠辣的目光直直射了过去,与方才慵懒假寐好似猫儿的男人判若两人。
陷入昏迷的两只蝼蚁竟然不自觉的瑟缩了几下,有了转醒的趋势。
“这么大动作,你的女人今晚不得守空房了?”严牧野优雅地端着酒杯,戏谑的目光瞟向旁边的未宇。
未宇转身,暧昧的视线在他家boss的身上游离跳转,眼角的余光扫向严牧野手中仅剩不多的酒杯,“喝酒伤身,可别让你后宫的美人们守活寡啊。”
旋即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时,轻轻的扔下一句,“boss,你父亲会将你的后宫全部扫平,你睡一个,他灭一个。正好跟我父亲的口味相反,不过,同样是很有趣的爱好呢。”
话毕,眼底有一抹浓到化不开的哀愁闪过,未宇顿住了脚步,抬眸扫向僵硬的坐在沙发中的严牧野,灿然一笑,“不过,boss比我幸运。”
言罢抬脚离去,落寞的身影消失于冷寂的夜色之中。
不过,boss比我幸运……
未宇的话响彻在他的耳畔,幸运???他又有哪门子的幸运可言?
生离、死别,其实没差多少。
“啪——”的一声,酒杯被严牧野直接甩到了前方转醒的两个人身上,酒杯顺着蜷缩在地上的身体滑到了地上,瞬间碎裂。
“再他、妈的给我装死就别怪我不客气!”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向了沙发前的茶几,严牧野一副冰冷至极的骇人模样,指着两个保镖怒斥,“明早之前,问出其他残余蝼蚁的藏身所,否则不要活着过来见我!!!”
废物,全是废物。
难道什么事都等着他亲力亲为?养了这些废物,莫不如养一条狗有用。
左手习惯性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严牧野眼中的怒气顿时消却了不少,督了眼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的一众蠢货,扔了个冷眼回房睡觉。
泡完澡,严牧野抬手厌恶地揉乱了他的碎发,发尾的水滴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飞、溅,纯黑色的睡袍在腰间简单的系了个扣,性感而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一副现场版的美男出浴图。
简单的甩了甩头发,凝视着梳妆台前还未收拾好的吹风筒和各种女生用过的玩具,他扯着唇角笑了,笑声很大,却夹杂着数不尽的落寞。
在这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更添孤寂。
静静躺在梳妆台上的一切都跟小时候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严牧野冷冷地盯着房里的一切布置摆设,阴鸷的眸子不觉眯了起来。
他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如愿以偿!绝不!
他毁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梦,他也会让他失去毕生唯一的追求。
那是他找到的最像她的玩具,如果连玩具都被那个男人毁了……
父亲,就让我们一起陷进绝望的沼泽里窒息到死的那一天……
笃笃笃——
安静的午夜,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透着丝丝诡异。
严牧野的眉尖紧蹙,脸上闪过一丝不解。这么晚了,所有人都在外面守卫,还有谁有胆子敢半夜上来找他的不痛快?
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来打扰他,否则不要怪他下手狠辣。
不悦地一把拉开房门,严牧野一脸冷冰冰地望着门外的人,心中已经略过数十种惩罚自己愚蠢手下的方法。
哪知,两眸相对的那一刻,他黝黑的双眸猛地睁大,硬是愣怔在了原地。
很熟悉的一张脸,三年不见了,仿佛三年后的她,理应就是现在的样子。他们之间没有那空白的三年,她,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
最像馨馨的一个女人,竟然就这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是你……”
“严牧野……”哽咽着伸出颤抖着的手,女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牧野愣住片刻,猛地上前一把将门外哭红了眼睛的女人搂进了怀中,狠狠地揉捏,好似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女人渐渐止住了哭腔,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黑暗中的模糊的身影,纤长的食指摩挲着他俊朗刚毅的面容,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三年了,严牧野还是严牧野,一点也没变。”
牢牢抓住眼前还是有些颤抖的食指,严牧野高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今天的一切都不是梦,怀里有着她真实的体温,指尖有着她专属的薰衣草清香,顾晴,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不是如梦似幻的虚无,他真真切切的抓住了她,就像抓住了馨馨一样。
“严,严牧野,你先松开我……”顾晴见状紧张的四处张望,费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怎么挣扎也没有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年的选择,不是我!!!”头顶男人撕心裂肺的一声低吼,沙哑的声音让音调都变的发颤,顾晴诧异于他的绝望与痛苦,竟瞬间忘记了挣扎。
“你知不知道,躺在医院的那半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像找回丢失已久的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严牧野的下颔靠在她柔弱的肩上,呼吸着那熟悉的薰衣草的淡淡清香。
馨馨走了,顾晴也走了,他身边的爱人,都走了。
“我告诉自己,等我好了,我就能重新找回你……”
“后来我出院了,满世界的寻找你,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