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斓的状态一直不好,严牧野也有意避免她想起严笑的事情。
纵然身边无人提起严笑,她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严笑还在的时候。
严牧野让少灵在苏斓身边仔细观察着。
如果她的情况好了,那再好不过。
如果更严重……
蓦第,苏斓掀开桌布,一下子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严牧野想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不过只是捡个叉子而已,苏斓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吧?
眼睛逐渐适应了餐桌下的阴暗,苏斓瞬间就摸到了脚下的银叉,她刚欲钻出去,一个诡异的颜色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精致的犀牛皮手工皮鞋在阴暗的桌子底下,依旧不减它外形上的奢华与大器。苏斓竟一时间看直了眼。
不过她盯着得却不是那双千金难求的纯手工制作的皮鞋,而是皮鞋下的……
进门前严牧野因为未宇这么一闹,并没有将鞋底的雨水彻底清理干净。
而此时此刻,一个血红的鞋印正大喇喇的在苏斓的眼前叫嚣。
鲜红的血仿佛是一只会吞人的怪物,苏斓看着它竟觉得全身莫名的冷,好似身处极地地区一样。
刺骨的寒冷让苏斓不由的开始发抖,连带着她身后的椅子也被她剧烈的幅度震得一起颤抖起来。
严牧野听到动静忽觉不对,这才掀起半边的桌布,探着脑袋进去一看究竟。
果然,苏斓早已瘫坐在地上,表情更是如以往般的呆愣,好似一个漂亮的玻璃娃娃。
美则美矣,却无神无情。
“严牧野,你刚才不是说,去办公事了?”颤抖着嘴唇,苏斓抬头,正好迎上严牧野那略微有些懊恼的眼神。
都怪他一时大意,被未宇这个家伙气的失了常性。
竟然忘记要去洗掉鞋底的血迹,甚至还不巧被苏斓抓了个现形。
“是,我确实是去办公事。”严牧野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苏斓拽了出来,将她稳稳地放到椅子上坐好。
桌布也随之被他放下,桌布下的红色血迹也消失在她的眼际。
“那为什么你的脚下会有血?”苏斓抬起她无神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严牧野。
那执着的追问,好似一把把尖刀,捅向的不是严牧野,而是苏斓她自己。
未宇正吃得不亦乐乎,看严牧野怕媳妇怕得唯唯诺诺的憋屈样,嘴一快,就将事实脱口而出。“严牧野确实是去办公事了,他的公事就是去杀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无非就是说未宇这惊天动地的一句话了。
严牧野猛地将手边的刀子冲着未宇的面门扔了过去,未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叉子微抬,挡下了那带着凌厉杀气的“凶器”。
“杀人……严牧野,原来杀人,就是你的工作。”了然地点了点头,苏斓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攥着桌布的手频频失控,仿佛只要她一用力,整个桌布都会被她拽下来一般。
严牧野见状不忍的神色在眸底闪过,他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覆上了苏斓紧张到有些抽搐的小手。
“苏斓,我说过你只要相信我就好。难道,只是相信我而已,就这么难办到吗?”严牧野的掌心仿佛有抚慰人心的电流闪过,苏斓诧异的看着自己渐渐稳定下来的手,不由安静下来。严牧野看了看依偎在他身侧,仿佛一瞬间又失了灵魂的女人,“一个礼拜内,谁都不准再在夫人的面前提严笑那个女人。”
少灵明白,这是boss对夫人最好的保护了。
“对了,”严牧野阴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未宇,今天你惹的祸,我可给你记上了!”
“喂,严牧野,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喂!”
……
雨势加大,磅礴的大雨更加狂乱地拍打着梧桐苑周围的翠绿,天地仿佛都被这雨水连成了一片。
颀长的身影树立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连绵不绝的雨势。
俊美无涛的脸上,是一贯清冷雍容的神情。
严牧野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任凭苏斓打量的眼神将他打量个遍,也是不动。
雨雾之中,那个纠缠于他,始终不肯放手的女人,就这么突兀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严笑,这场为你下了几天的雨,不知何时才会停下来。
直到天色转黑,苏斓轻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飘到了耳畔,严牧野才意识到,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一天。
回头视线正好落到苏斓没动几口的午饭和晚饭上。
由于严牧野的吩咐,今天苏斓上楼之后就再没有下去过。
而他也站在卧室中,陪了她一天。
这一天,他只是站在一旁缄默不语,苏斓好似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盯着他颀长的背影,一眨不眨地看着。
看着看着,苏斓的精神也有些松懈,身体传来的疲惫感让她不由有了困意。这才老实地盖好薄被,沉沉睡去。
雨滴敲击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斓哪怕沉睡在梦中,哪怕她短暂的脱离了现实,可这天气却依旧如她的心一样,破裂的无从填补。
她狠狠地攥着自己胸口被汗浸湿的衣衫,气息越来越急促,好似下一秒她就会窒息而死。
严牧野见状抬起头,他平静无波的冷漠中,突然有了波澜。
几步就跨到了苏斓的床前,严牧野下意识地测了下苏斓额头上的温度。
竟然,发烧了?
“该死,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越洋电话立马打了过去。
“苏斓突然发烧了,她现在能吃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