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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晟的轻呵,让颜菲悄悄退到他身后,不再说话。 ..就连朝颜,也被他阴沉的脸吓得不敢出声。
兰倾旖冷眼旁观,骨头啃得不亦乐乎。这顿饭吃的真精彩,只可惜两位爱慕者几乎什么都没吃,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饿。
吃饱喝足戏看够,她也没心思继续停留。也不看钟毓晟的脸色,她对起身钟夫人笑道:“天色已晚,若水先告辞,今日多谢夫人招待。”
“我送你!”钟毓晟丢下筷子站起身,自告奋勇。他大步流星往外走,丝毫不顾厅中面面相觑的三人。
两人一路出府,四周下人鬼鬼祟祟看着他们,眼神躲闪又发亮。兰倾旖目光一扫,立刻散个干净。
到了门口,兰倾旖微笑,“相爷请留步,朝颜公主还在相爷府上。”真正需要你送的人还在里面。
“不用理她。”钟毓晟想都没想驳回。
兰倾旖叹气,“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里说吧。”
钟毓晟沉默静立,目光久久落在平整的青石长街上。
他不开口,兰倾旖也不催,只静静等着,神色淡然无波。
钟毓晟脸上已不再乌云密布,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兰倾旖也不管他,只看着深邃星空,发呆。
久久,钟毓晟低沉的声音打破宁静:“颜菲,是我乳娘的女儿。”
“哦。”
老实说她真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说了,她便也一听。
燕都贵族门庭里,哪家公子少爷没个通房丫鬟之流?颜菲,也确实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她的温柔、懂事、体贴,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照他这种说法,颜菲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论出身自然够不上正室,但侧室之位也配得上。
她转瞬已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理清,一笑而过。
“她不是我的侍妾。”钟毓晟皱眉。
“哦。”
“我对与皇室联姻没兴趣,也不喜欢朝颜。”他虽身在朝廷,但也对皇室敬而远之。
“哦。”
“你能给点反应吗?”钟毓晟气结。
兰倾旖终于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钟毓晟噎住,他希望她什么反应?吃醋?欣喜?感动?可能吗?瞧这女人一幅蔑视天下男人的德行,大概觉得天下所有不懂得欣赏她的美的男人都是傻子吧!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兰倾旖正色。
她知道自己和司徒画衣在别人眼中的印象。她们高坐绝顶世人仰慕,却很少会有男人敢向她们求亲。两年前听说皇帝想做件好事,将司徒画衣指给了姚国公的嫡长子,结果那位仁兄听说这个消息后,竟从马上摔了下来。几乎没有男人敢娶画儿,都怕娶了她之后,若是纳妾,会被她一枪刺死。即使画儿是燕都公认的美人。
至于自己就更不用说,一个貌丑之名,就足够吓走八成以上的男人。
她是赫连若水,世人说她天纵奇才深沉狡诈心思诡谲,世人敬她的同时也远她,世人又有几个敢接近她?
钟毓晟沉默少许,忽然道:“你还记得当年皇家学院里望月湖边的少年吗?”
兰倾旖一怔,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眉目,总算找出几分熟悉的轮廓,她有些惊异:“我只听说过女大十八变,没想到男大也有十八变。”
钟毓晟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和这女人一般见识,冷哼了声,没说话。
兰倾旖笑而不语。
望月湖,在皇家学院里是个偏僻的地方,她也是偶尔散步才去那里,遇到过当时的瘦小少年,老实说当时的钟毓晟虽然已看得出秀色,但身形矮小,脸色也苍白,十分的容貌也只剩五分,再看看面前仪表堂堂的仁兄,也不能怪她没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她对那少年印象并不佳,在她眼里那不过是个读痴了的呆子,耿直过头,等同迂腐,实力弱小还和人硬碰,不容于人被欺负也是活该。她本来懒得管闲事。只在他又一次被人堵在湖边要钱,因不应被打后,丢了包药给他,“好男儿既有此志气,何必折辱于宵小之手?仁义道德是针对君子而言,要对付卑鄙小人,只能比他们更卑鄙。”随后没过几天那群人就因为“疫病”被“请”出学院。
这件事她早忘得差不多,此时听他提起,才知当年那人是他。
再联想当初那孩子的迂样,对比如今左相大人的为人和手段,兰倾旖表示真是判若两人。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那时的样子。”钟毓晟淡淡道:“我该谢谢你教会我重新做人,我才能慢慢爬上左相之位。”
兰倾旖哭笑不得,敢情这位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还是自己造就的?她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荒谬?
“你很快离开皇家学院,而我一直在找你,当我打听到你的来历时,你早已离开燕都,这一去就是三年,不久前我才得到你回来的消息。”
“所以才有这桩婚约?”兰倾旖恍然大悟。
钟毓晟不语,默认。
兰倾旖目光奇异,忽然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他们迟了三年,这三年内,她的爱情已被人填满。
韦淮越也好,钟毓晟也罢,都来迟了一步。这一步,已是天堑。
她叹口气,决定直奔主题。“钟毓晟,我们解除婚约吧!你来退亲!”
“什么?”钟毓晟呆在当场,眼底很快聚集起浓郁的怒色,“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清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