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的担心明显多余,这一天折腾下来身体没什么感觉心却累垮了,我沾床就睡,这死沉的一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意识突然一下毫无预兆的清醒,身体却还死死嵌在床上一下也动不了。
“陆凡,你在吗,陆凡?桃桃?”我着急的呼喊没换得任何回应。
病房里一片昏暗,只有窗边撒进稀疏的月光,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用余光瞥见侧床的滚滚还在,立马喊他。
“滚滚?滚滚你睡着了吗?”滚滚像是陷入沉睡状态一直没有反应,我又叫了两声,他依旧丝毫不闻。
我的视线又游回头顶空白的天花板上,大脑像被放慢了好几倍,迟钝的来不及思考,我又乏力的睡着了,不知何时倏得再睁开眼,我仍然躺在床上,身体能够动弹,可看了看周围环境,我压根没在病房,却醒在酒店的那个房间里!
周围的装潢是刚翻修过的样子,头顶是崭新的风扇吊灯的吊链上,另外缠着一根被染得通红的麻绳,顺着麻神往下,一双灰紫的双脚颠倒被捆绑着微微颤动!
“这个小贱人就凭你还想勾引我老公?行,老娘让你先尝尝被人轮再让你试试求死不得的滋味,怎么样,喜欢吗?”
尖细的声音咒骂两句,回之的是呜呜的女声和哗啦啦的水流声,我一眼望过去,一个体态圆润的女人站在床尾,三四个男人体型正把倒挂着不停摆动的赤裸女人固定好,另外的人,把一个搁在板凳上的大木盆放在女人的头下,刚好够她的整个脑袋浸到木桶里,黑长的头发散乱的飘在水面上刚好掩盖水里女人乱动的脑袋。
“你想死可不容易,慢慢受着吧。”
明明就发生在我眼前,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轻近在咫尺的人的面容表情,他们似乎都对女人的挣扎司空见惯,时间仿佛被加了百倍速,墙上的指针疯转了一圈又一圈,房间里的人飞速的进了又出,我待的几分钟时间里,像亲眼见证了好几天时间。
而诡异的是,被倒吊着头浸泡在木桶里的女人,居然过了几天时间都还没死去!她被捆了一圈圈的身体因痛楚而挣扎,紧捆的部位出现大片的淤紫,可她始终没死。
正常人可能溺水十几分钟就会死亡,而她却像始终留着最后一口气,她却遭受濒死的痛楚好几天时间,我耳边不由得回响起身材富态的女人临走前说过的话。
想死不容易,是这个意思吗?
我恐惧的挪动步子,小步小步走到倒吊的女人身边,刚一靠近,她突然一下直了身体,再没了动静,青黑的发丝随着不再波动的水面而平静的散开,布满了整个水面。
这一定是林梦玲没错,想至此,我后背一阵发凉,第一反应是躲,可我躲哪儿?这里一定不是现实世界,我又进到了跟之前桃桃一样的梦境里?我要怎么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每多一分钟害怕都在增加,我试着开房间门没有反应,再到窗边推开窗一看,防盗窗外是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凉地,我要从这房间出去,也不见得能安心。
我该怎么办?害怕的腿肚子软掉,我又重新坐回离女人较远的床边,眼睁睁看着墙上的时针又飞速转了一圈,忽得想起那清洁工阿姨说过,她们好几天后发现了林梦玲的尸体,我会不会就在那时候离开这个梦境?
而现在,我必须和林梦玲再待一会儿,那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抱有罕见的觉悟,我重新站起来,艰难的朝她走去,或许我只在这里待了几分钟时间,可林梦玲已经被泡了整整七天,刚才那下应该才断了气,她的死亡,就现状而言,真不算是件坏事,可对我来说,是糟糕透了。
我离近后看得清楚了些,女人脖子处的皮肤呈现充盈般透明的白,却又成深沟似的皱纹纹路,是被水泡久了的痕迹,而身上捆着一圈圈的红麻绳,我走进一闻,散着有古怪的味道。
血味。
不知道浸泡过什么血的麻绳缠绕在林梦玲身上一圈又一圈,紧紧勒进她的身体,我有凑近点看才看清,她身上捆着的麻绳附近似乎有异样。
我压了压心中的恶心情绪,用手指抠了抠麻绳,想挪出一部分看得更清楚点,这才发现,麻绳下压着的皮肤呈现古怪的凹凸,一大片一大片的出现,凌乱中仿佛有什么秩序,像符号也像是一种文字。
我全神贯注的打量着,手指稍稍动了一下,指甲一步小心划过她的身体,我面前的皮肤像割破了的气球突然爆开,她红紫的皮肤从一条小得看不清的小口子慢慢拉扯开一道深的见骨的伤口,翻开的血肉又把麻绳嵌了进去。
我不由得倒退了两步,那伤口正在我眼前一点点顺着麻绳撕开,我眼睁睁看着整根麻绳融入到女人的身体里,头皮发麻转而剧痛无比。
“小忆,醒醒,小忆。”
我“啊”了一声刷得一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出现的熟悉声音,桃桃,陆凡和滚滚,却依然没松下心里那口气,我死死的抱住桃桃,心有余悸。
光顺口气都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等我慢慢平复之后,陆凡才用柔和的声音问我:“刚才梦见的场景,还有印象吗?”
我点点头,那恶心得令人窒息的场面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开口,把梦见的一切都复述给他们听,只有桃桃一个人露出了吃惊表情。
“小忆你居然做这样的噩梦,天呐,肯定很可怕,但是你想象力还真的挺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