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各司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一到两人,主事若干人,这些正式编制外,又有书吏若干,负责日常事务的处理。
每司之下,又有若干馆局负责具体的差事,如会同棺、铸印局之类,由各司主事所领,其大使、副大使之流,若不是今天这日子特殊,还没资格面见部堂大人。
另外,虽然礼都尚书本身兼任翰林学士,但并不等于翰林院隶属于礼部,所以翰林院的一干人等,没有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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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介绍之后,殷士瞻便请都堂大人讲话。沈默站起来,面对满满一屋子的下属,他先是满含感情的回忆自己在部里时的日子,还点了几个书吏的名宇,问这个还打老婆吗?那个的儿子考上秀才了吗?总之是以关心下属的生活为主,问寒问暖之外,也指明了跟着他干的前景……”人家都说礼部穷,但只要我当这个尚书一天,你们的薪俸就不会施欠,福利一定落实,升职转正的机会,肯定比别得部多!搞得属下官吏热血沸腾,就差喊出,部堂万岁,了!
感性完了,沈跌便让属下各归其位,只把殷士瞻和四位郎中,并事务厅的主事留下,转到尚书值房中继续开会。但与在前厅的热情慷慨不同,这时的沈默,面上已经没有一丝笑了,这让本来还挺轻松的几位礼部脑,一下又紧张起来。
没有寒喧,沈默直截了当的指出,礼部散漫的风气必须改变,最重要的便是,务实,二宇。这二宇又有三层含义,一是,省议论”他说:“几年来我看见,朝廷之间议论太多,或一事而甲可乙否,或一人自为矛盾,这就是所谓的,政多纷更“而且又以废话空谈居多。而是,讲务实“一切口头汇报与书面极告,必须简单扼要、条理清晰;是非可否,你给我明明白白说清楚“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犯罪,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要说,也比信口开河强。”
这番话虽然谁都没指责,但让众人羞得满脸通红,他们大都是翰林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夸夸清谈,还有花团锦簇的官样文章,显然正是沈默抨击的对象。
沈默不理会他们的尴尬,接着道:“还有一层,就是,不施延,。几年来我看到,上面凡有文件下来,官员都会签一个,照办“然后就往下传,下面再签个,照办,接着传达,到没法再往下传了,就丢在一边,成了空文。什么,照办,?哪个还来理会!一年里文件不知道有几麻袋,办没办,天知道!各级官吏例是安逸了,可国家的政事也彻底耽误了。”说着目光坚定的下今道:“凡我属下,大小事务,接到上峰命令后,都必须尽快回复。部里将设立登记簿,每一件事情,都要办的时候登记,办完后注销。超过期限的,要按违反制度论罪。这将作为评价官员优劣的重要像据。”
一番夹枪带棒的训示,让几位要员心惊胆颤,暗道以前的印象不对啊“以他们过去和沈默接触,以及所见所闻,都认为这沈部堂是个好说话的官油子。他起先在前厅的讲话,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谁知那竟都是假象,真到了他当家做主,竟关起门来唱黑脸了。
几人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愈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正是沈默要的效果。对待下屑,过宽了则会不逊,过严了又会怨恨,关键要掌握好度,做到宽严相济。对于间接下级,或官位较低的属下来说,相差悬殊的地位,本身就让他们不敢造次。加之平时接触的少,容易确立的是权威,不容易确立的是感情,所以他尽量展示自己的仁厚。
而在座的都是他的直役下属,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常工作和和人腰触都很多,容易确立的是感情,不容易确立的是权威;所以必须给他们个下马威,日后再慢慢展示自己的仁厚不迟。
看到几人的坐姿明显生改变,沈默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他知道目的基本达到,便换个缓和的声音道:“说一下近期的主要事务吧。”
“哦……”是。”殷士瞻回过神来,从袖中掏出个条陈道:“这是本部到昨天为止,一切未交割的事体,请大人审阅。”
“殷大人有心了。”沈默给他一个微笑,竟让殷士瞻感到浑身一松,才不那么紧张了。心说这沈大人真是官威十足,了不得啊了不得“。王启明见讨了个没趣,只好把那铜镜收在怀里,小声嘟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轿子穿过繁华的棋盘天街,往东江米巷行去。王启明热情依旧,不厌其烦的催促道:“快点,快点,卯时三刻必须进门,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轿夫们虽然也烦他,但谁也担不起误时的责任,便比平时加快了脚步,谁知刚到了江米巷街口,就看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