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笙水湖时候,已时近黄昏,两人临湖而立,一红一白,背影看起来都有些萧疏与落寞。
“湾湾姑娘怎的会在天香坊?”
苏湾湾有一丝尴尬,随即那分尴尬消失不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自己的双手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道:“哦……无聊呗,反正也不能在无聊的时候闲着,既然可以多赚一点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湾湾姑娘说的极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没什么不对的。可,天香坊,实在也不是姑娘家该待的地方。”
“隐约觉得,殿下是看不起这份工作么?”
皇亲国戚就是皇亲国戚,自己又要跑去看,又不准舞蹈坊的姑娘跳,那还搞个毛啊?岂不是有一大堆人要失业了?
平原雪却给了她一个吃惊的回答。
“湾湾姑娘会错意了。本王一直觉得,无论是什么职业,都是有生命的。就拿舞蹈来说,如果一个人跳出了舞蹈的生命,那么本王定是可以感受到的。”
苏湾湾一惊,觉得此时场景更是熟悉,仿佛看到了以前她被师父罚跪时,师兄叶踏枝偷偷教她学习的方法,摸着她的头道:“湾湾,书籍是有生命的,为何要委屈自己死记硬背。只要你心中有它,它会感受到的。”
又是这种无来由的熟悉感,是自己想多了吗?
等等,他说舞蹈是有生命的。意思就是,她的舞蹈没有生命。
……
有文化的人说话——委婉。
“不知殿下对湾湾的舞蹈有何建议?”
一阵风吹过,吹起他一头青丝,在淡淡的阳光和淡淡的微风中,平原雪淡淡道:“湾湾姑娘过誉了,谈不上什么见解,私下觉得太过艳丽的舞蹈并没有很适合姑娘。”
“当然,如果姑娘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苏湾湾心下一惊,他能看穿她的内心,他居然知道——她其实是不愿跳这样的舞的。
苏湾湾当然明白自己是跳不出这种华丽舞蹈的灵魂。
可,又能怎么样呢?
市场——大众的喜欢才是最为重要的呀,普通人本来每日就够忙了,还看一些让他们更清心寡欲的舞蹈不就让他们觉得生活更没有奔头了么?
“殿下说的是……可,生活就是如此。适不适合是另一回事,对于湾湾这样小门小户的人而言,生存才更为重要。”
平原雪并不否认她的看法,只是脉脉不语看向远方。
“对了,今日真是你生辰?”
苏湾湾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在纠结舞蹈的事,都差点忘记了。
……
“姑娘刚才在下面跳舞,如何知道本王的谈话?”
“殿下不要多心,是曼沉姑姑给你们送茶水时无意听了去,然后告诉我的。”
平原雪淡笑:“不会……只是一时好奇。”
“那么说,今日真是你生辰?”
巧得诡异。
“是啊……但已有许久不曾过了。”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就外没那份心思,一则是宸妃的死打击太大,一则是自己慢慢长大,觉得没有必要做一些铺张浪费的事情。
“为什么?生辰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事,就算别人不在意,自己还是要重视的。”每年苏湾湾最高兴的就是过生辰,虽然这很无情地宣告她又老了一岁,但还是过的不亦乐乎。
“年龄渐渐变大,自然也没有了心情。”
“殿下今年几何?”
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
“二十五。”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足足长她七岁。
“反正也没有人送殿下礼物的样子,我送殿下生辰礼物吧。”
苏湾湾嫣然一笑,送礼物这种事她最拿手,记得一年她送了姜玉一只猫,感动得涕泗横流。苏湾湾摊摊手,补充道,“不过,要先欠着,事先不知道,湾湾没有时间准备。”
“好啊。那本王可记着了。”
“那就不知道殿下的记忆力好不好了。”
“本王的记忆力好着呢。”
……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看了会儿日落,便各回各家了。
苏湾湾刚一回到天一阁,便被姜玉那“小媳妇”地模样吓到了——很难想象一个男子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端着一盘家常豆腐,嘴里还念念有词:“师妹,你终于回来了。师兄等你好久了。”
苏湾湾抬首望了望天一阁的牌匾。
……
没走错吧?
师兄今日怎么了?
不正常。
有猫腻。
“师兄,你别这样,我瘆得慌…”
姜玉立刻娇羞地上前拉着她道:“好师妹……今日是天一阁开门十周天纪念日,你忘记啦?你真是太粗心了。真是难以想象你离开我会不会生活无法自理?”
……
这个,十周天……还真是意义重大啊!
饶是苏湾湾平时定力好,此刻也陷入了平生少有的几次无语状态。
石化的苏湾湾被强行拖到桌子旁坐下,惶恐地忍受着姜玉对她的各种献殷勤——端茶倒水,捏捏小手,揉揉小腿……
越发瘆得慌。
“师兄,有事你就说。别这样吓人成么?”
“难道是牡氖槟贸鋈ヂ袅耍俊
姜玉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更加证实了苏湾湾的想法,“不是吧大佬!你真的又把书偷出去卖了?……我跟你说,你这种卖书的无耻行为真是要不得的!你知道你师妹要在外面多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