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许从武转身,看着那面镜子,现在只能投射出自己的倒影。他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如同最残忍的梦。
他是七尺男儿,从未想过为爱而痛苦。可,他......
“哥。”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映入镜中的影子是和高寅一模一样的人。
“从文啊。”许从武用手抿了抿眼睛,“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出门。”高寅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你真的要为那个女人离开我们吗?”
蹙眉,盯着心有城府的弟弟,许从武叹了口气,“有你照顾爸妈,我很放心。”
“那个女人,不会原谅你了。”高寅似是知道些什么,说出话时的语气,要比他的哥哥坚定许多。
“从文,你说什么?”
“那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她。她以为我是你......说明,她根本不知道你的样子。更何况,她......是个妖孽。”
许从武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拽着高寅的领口,“你说什么?”
“想不到吧。是我骂走了她。你是一名军人,竟然被一个妖给迷惑。没错,我骂她是妖怪,是狐狸精。”
“你......”许从武推走了他,似是看到那日冒充自己的高寅对肖乾说了些过分的话。自那日后,肖乾就消失了。
扶着镜子,许从武内心更加坚定,他要回到幻境里,死也不怕。他要解释这一切误会,要重新开始。
跑出房间,他去追寻南墨。
高寅盯着那面许从武拼命保护的镜子,冷冷一笑,从身后拿出一根竹笛,“没想到,警司的东西也这么好偷。”
他拿的笛子,正是寻南墨一直藏在身上的。
用笛子指向镜子,高寅轻蔑看它,“一个破镜子而已,什么哥哥弟弟,我竟然陪着一个精神病在演戏。若不是为了咒笛,我早就打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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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老船工已经划船离开。
“我们在等谁?”林寒问。
寻南墨沉声,“许从武。”
“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和那个镜子的秘密。一个镜灵的秘密。”寻南墨问身边的人,“你有没有觉得,许从武的家有些奇怪?”
仔细回想,林寒摇摇头。
“许从武的家里没有一张家人的照片,甚至没有摆放他参军的照片。不仅这些,他口中所说的父母,我们没有见到一个人。可见,他的家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林寒回忆,真的如寻南墨所说。
“你再想想,那面镜子,我们看着都极为普通,他却可以看到里面的幻象。”
林寒惊愕,“你说,一切都是假的?那个镜子里根本没有幻象,没有藏着肖乾?”
寻南墨:“其实,许从武就是那面镜子,百年后幻化成了人形,他是一个镜灵。我想,他曾经属于肖乾,它爱上了自己的女主人,可是,肖乾参军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它思念成魔,变成了镜灵。”
“那么,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他告诉我们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每日沉浸在幻想中,以为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军.人身份,他的家庭,他的这一生,都是他的想象。”寻南墨微微眯眼,“他凭什么能够轻易登上‘入幻工’的船?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有人在帮他?”
寻南墨摇头,“有人在利用他。那人知道他的身份,刻意进入到他的生活,或许扮成了他的家人。”
“那么,老船工不是见过他的父亲吗?”林寒追问。
“老船工半年前遇到了许从武,然而,咒笛半年前还在高寅手里。”
林寒惊觉,“老船工见到的是高寅,而高寅用咒笛控制了老船工,让他以为自己见到了许从武的父亲。让他认为,许从武的父亲长得像他的儿子?”
点点头,寻南墨看向河面,见那老船工已经消失,他立刻走近一棵树,拍了拍。
“主人。”穿山甲从地面露出头。
“让安全部去将送我们入幻的老船工保护起来。”寻南墨吩咐。
穿山甲受令,钻回了土地里。
与此同时,许从武追上了他们,“警司,我要回去见肖乾,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要去解释清楚。”
看来,他还在魔障中无法自拔,他的身份,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寻南墨抬手,不一会儿,那面镜子飞到了他面前,里面仍然只能映出众人的倒影,却不能现出只有许从武看到的影像。
指尖一点,镜子裂出碎痕,许从武猛捂心脏,如同碎裂的是他自己。
他紧张害怕,那面镜子也会紧张害怕。
猛然挥手,镜子被寻南墨摔碎在地,裂成了如冰块儿一般的碎瓣。
“不。”许从武疯狂地喊了出来,发了疯一样地扑到镜子面前,“为什么?”他大吼起来。
“那面镜子,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真正有问题的,是你自己。”寻南墨旋转手掌,地面上镜子的碎痕开始融合,形成了一面梳妆台上的圆镜,飘荡于许从武的面前。
他盯着熟悉的镜子,惊恐地后退。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的记忆在恢复,他回想起了以前的所有场景。
为什么,他在镜子的幻境里只能看到肖乾卧室的样子,因为它一直被摆放在肖乾的卧室。为什么,他会看到肖乾对着镜子说心事,因为,他就是那面镜子。为什么,肖乾看不清他的样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