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雾出手便轻松杀了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把大殿中的一干人等惊得目瞪口呆,徐渭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连雾对他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若是再有人打栖霞峰的主意,还请阁下知会我一声,连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徐渭憋屈地闷着头,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正为难处,那宵长老却哈哈大笑起来,对连雾道:“道友这性格,很合在下的眼缘,不知是否有幸能邀道友共同小酌几杯?”
连雾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听到小酌二字,忽然就想起师兄那时一本正经的脸,向罗刹海主认真道,我能喝。
面上不由会心一笑,看那宵长老也有几分顺眼了,道:“道侣不在身边,不敢贪杯中之物,以免误事,还望道友见谅。”
纵然是被拒绝了,那宵长老也不以为意,笑道:“在下宵魇,下次若是得了闲,道友尽可来无虚洞,在下必然扫榻相迎。”
连雾漫不经心地点头应了,然后告辞离去。
徐渭望着大殿中的烂摊子,苦笑着道:“这下该如何是好?齐道散人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陨落了。”
宵魇挑眉一笑:“挖个坑埋了便是,有甚慌张的?那什么……我观他面色不佳,印堂发黑,便不是今日死,也是明日死了,总归是活不长久的。”
徐渭:“……”
宵魇不再理他,只是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冲着连雾还未远去的背影,轻巧勾了勾无名指,一点紫色的微光无声无息地飞了回来,片刻后堙没在他的掌心,合拢。
连雾似有所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宵魇衣冠楚楚地立在原地,笑得意味深长。
连雾直接回了栖霞峰,如今的栖霞峰顶与几十年前一样,桃花灼灼盛开,在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花瓣,踩上去无声无息,松软无比。
刚走过那几株桃树,苍翠的绿色映入眼帘,连雾简直惊呆了,六角形状的叶子疯了似地满地都是,从洞府内攀爬到洞府外,一眼望过去,葱葱郁郁,几乎要覆盖整座栖霞峰顶了。
这大概就是那一株葫芦藤了。
连雾呆站了片刻,才尝试着越过满地的藤蔓,准备走进洞府,哪知才刚走几步,脚下的藤蔓像是被惊醒了似的,警戒地站立起来,蛇一般地左右查看。
连雾:“……”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是谁之后,一根粗大的藤蔓猛地扑过来,十分兴奋地缠住连雾的腰,又绕了几圈,挨挨蹭蹭,仿佛一个小孩一样。
连雾轻笑几声,摸了摸那藤蔓,入手粗糙虬劲,十分结实,他笑着拍了拍,道:“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藤蔓蹭了他好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开来,地上刷拉拉地几下,满地横行的藤蔓都纷纷移开了,露出原本的地面,因为少有人迹,如今已是青苔满地,看起来倒是十分别致可爱。
那藤蔓轻轻勾着连雾的腰,往一边拽了拽,似乎是想引他去哪儿。
连雾便配合地跟了过去,一直走到那水潭边,此时凌霄花正开得灿烂,是热烈的橙色,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
那葫芦藤窜了过去,一把将那丛凌霄花扫开,顺带还压了压,自己那硕大的六角形绿叶严严实实地盖了上去,不过眨眼间,那水潭周围就被葫芦藤占领了,还不忘邀功似的冲连雾摆了摆。
连雾瞅了一眼角落里面露出的一朵凌霄花,正委屈无比地缩着花瓣,心中不由好笑。
那葫芦藤似乎察觉到了这条漏网之鱼,一张巴掌大的叶子啪地就盖了过去,这回终于盖密实了,遂洋洋得意地摆了一下枝条。
连雾:“……”家里的葫芦藤都能成精了呢。
水潭边的藤蔓上结了一只小小的葫芦,说到小,那是真的小,几乎只有连雾的半截小拇指大,若不是那藤蔓特意指着让他看,只怕连雾半天都看不见它,颜色青青翠翠的,模样十分可爱,小葫芦的细腰处还有一圈白色的线条。
连雾蹲在那儿看了好半天,这才惊叹道:“想不到你竟是一条母葫芦藤,还能结果子。”
他小心地捏着那小葫芦,咂咂嘴,尝试着问道:“这个……能吃么?”
葫芦藤:“……”
连雾自然不是要吃它,他是鬼修,原本就是不吃东西的,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逗一逗那葫芦藤罢了,谁知那葫芦藤听了这话,先是僵了片刻,随后支起那结了小葫芦的藤蔓来,犹犹豫豫,颤颤巍巍地递到连雾面前,叶子抖了抖,耷拉着,显得十分可怜。
连雾一愣,心中微热,随后便摸了摸那藤蔓,笑道:“逗你玩的,我不吃这个。”
听了这话,那葫芦藤顿时活跃起来,撒娇耍痴的,又缠了他小半日,这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一爬地跟着他到了洞府门口。
洞府内,当年陵貉雕刻的那些八角宫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来,连雾看着那些熟悉的布置,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与陵貉初入住栖霞峰顶的时候来。
原来不过是倏忽之间,时光便过去了如此之久,岁月催人。
伤怀了片刻,连雾便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每一个陵貉可能出现的地方,师兄究竟在哪里呢?
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尽管有一个可能的地方,但是连雾拒绝去猜想,紫气宗,按照如今的局面看来,紫气宗已然成了魔宗,被各大宗门讨伐,陵貉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一定!不会!
连雾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个人,他或许能知道秦川的下落,若是能找到秦川,必然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