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呼啦一下子全往旁边去了,陵貉带着连雾站在队末,看前面的人纷纷掏灵石,口中抱怨:“怎么又涨了?上个月明明是四十块的。”
“天杀的整日里就知道涨灵石!怎么不去抢?”
“忍了吧,人家靠山大,我等还不是要乖乖给?”
之前那小光头就站在连雾前面,此时正往怀里掏灵石,口中还嘀嘀咕咕:“奸商啊,小僧每月从寺里领的灵石还不到三十块,驴肉烧饼都不够吃……哎呦师父啊师父,你这次可害惨徒儿了,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二?……四十二!糟了!刚才就不该吃那个驴肉烧饼,刚好吃掉三块灵石!”
连雾在后面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这小和尚太逗了,那小和尚听见后面有人笑他,便转过身来,像模像样地打了个稽首,口中念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因何发笑?”
他这一低头,那亮闪闪的小光头正对着连雾,还泛着光,看得连雾又是一阵笑,笑了半天才清清喉咙,问道:“小师傅你去北禅寺?”
那小和尚点头,眼睛突然一亮,配着他那小光头,真是相得益彰,十分喜感,他嘻嘻笑道:“施主也是去北禅寺的么?”
连雾忍笑点头:“不错。”
小和尚的眼睛愈发亮了:“小僧与你们同路呢。”
“确实如此。”
小和尚大喜,眉毛几乎都要飞起来了,忙道:“小僧法号桦崂,乃是北禅寺的弟子,能不能请施主借小僧三块下品灵石,等到了寺里,小僧便立即奉还。”
连雾的储物袋中还真有几块下品灵石,是他从葛山的洞府角落捡出来的,送给这小和尚倒也无妨,这样想着,他便取出三块灵石来,递过去。
桦崂喜出望外地接了,连连道谢:“多谢施主,施主真是大好人。”
这时,正好轮着他了,桦崂忙双手捧着储物袋,十分肉痛地将灵石尽数倒在柜台上,又数了一数,正好四十五块,一块都没多出来,不由有些失望地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小玉牌走了。
“北禅寺。”陵貉从连雾身后探出手来,将一堆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声音不急不缓。
那伙计粗略看了那堆灵石一眼,又埋头下去忙活,口中问道:“两个人?”
陵貉不语,连雾点头应道:“是。”
那伙计收了灵石,递来两块小玉牌,叮嘱道:“半个时辰以后,到三楼去。”
陵貉收了那玉牌,这才带着连雾离开大堂。
三楼的修真者虽然不如大堂的多,但也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也没有楼下那样吵闹,众人都各自品茶,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
连雾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叫桦崂的小和尚,无他,那小光头实在是亮闪闪的,太打眼了。
正好那桦崂也看过来,见到连雾,十分热情地冲他招手喊道:“施主!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清亮,嗓门又大,一时间整个大厅的修真者都看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连雾不由有些想掩面,觉得实在有那么点儿丢人。
那厢桦崂早一路小跑过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对二人打了个稽首,道:“阿弥陀佛,小僧方才还想去寻二位呢,不想二位施主就来了,可见小僧与施主的缘分十分深厚啊!”
连雾觉得这小和尚缺心眼得十分有趣,也笑:“小师傅说得对。”
桦崂摸着光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从这里到北禅寺也要上五六日的路程,不知二位施主是否愿意与小僧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连雾听他这样问了,便回头看陵貉,见他点头,于是答道:“如此甚好,路上就麻烦小师傅了。”
“哪里哪里。”桦崂笑着,他本是圆脸圆眼睛,这一笑,颇有些喜感。他带着连雾两人到大厅一角的小桌旁坐着,倒了三杯茶水,便在连雾的右手边坐了下来,原本他是想坐左边的,中间没有小桌阻隔,这样距离连雾会更近一些,倒不是他不喜陵貉,实在是因为连雾的年纪与他相仿,也更有亲近感,而陵貉则是沉默寡言,十分冷淡,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连雾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但是无奈陵貉已经坐下了,桦崂只得在剩下的空位上坐着,过了会儿又探头过来问道:“不知施主贵姓?”
连雾见那亮闪闪的光头又杵在自己眼前,不由就想乐,道:“我叫连雾,这是我师兄陵貉。”他忍不住总把视线挪到桦崂的小光头上,问:“你们……佛门弟子都是光头的么?”
闻言,桦崂嘻嘻一笑,摸着头道:“不是,也有不剃度的,师父说过,若是心无杂念,剃度或不剃度都没什么要紧。不过,小僧修行不够,就学着几个师兄,把头发也剃去啦。”
连雾又好奇地问:“我听说你们佛门弟子不吃荤的,是这样吗?”
桦崂听了这话,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头,红着脸道:“唔……大部分的弟子都不吃的。”
连雾见他那模样,心中顿时了然,忍不住促狭道:“你这样说,可见你是吃荤的咯?”
桦崂急忙辩驳道:“师父曾经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倘若小僧真有一日能登上那西方极乐世界,见到佛祖,再向他赔个不是就好,师父还说,佛祖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管我们有没有吃肉喝酒?”
他这番话听得连雾忍不住笑他:“诡辩,佛祖管不了你,你自己还管不了自己么?”
桦崂垂着头不说话,拿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