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左安安就拿到了做过标记的地图册,看了一遍,心里就计划出了路线,看陈英在那里挑挑拣拣,似乎想把所有东西拿走,但又知道不可能,以至于陷入了选择障碍的样子。
她直接说:“挑扛饿的先拿,最缺什么拿什么,一会儿把门关上,然后再来一趟就是了。”不过那时候这里恐怕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左安安在角落里发现了几块崭新的透明油布,还有两块防雨帆布,每一块都有三四米长宽。
她有些欢喜,这倒正好是她需要的,她之前弄到的帆布不是拿来盖屋顶了,就是拿来在屋前搭了个遮阳棚、盖皮卡,到最后她想给小毛驴盖个棚子,却愣是没布料,这玩意儿太难找了,毕竟现在搭棚、露营、保管物资,都需要各种各样的布料。
她说:“这些布我要了。”想了想给陈英两块油布,“这你拿着吧,最近可能下雨,你留着到时候盖下要紧的东西。”
陈英本来要拒绝,可是听到后面一句就吃惊了:“会下雨吗?这可真是好事。”
天这么热,能下两场雨降降温可是谁都盼着的。
左安安笑笑:“未必是好事,这事我也就跟你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场雨下下来,可是带灾的。”
掩护着陈英将两担子沉甸甸的物资挑离了这条大街,走上回湿地的小路,左安安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机车,速度提到最大飙了起来。
她车技好,眼睛亮,这一片的地图也是研究了又研究,不说每条路都了然于心,但都有几分印象,所以这会儿哪怕速度极快,也不会发生磕磕绊绊,或者路开过头的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她就来到了陈英住的那个小区。
嗯,真的是非常破败老旧,一眼望去,微弱的月光下简直比废墟还废墟,鬼城一般,一路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人在翻找物资的,可这边却一个人也没有,越发阴森起来。
说来也是,大半夜时一整片小区瞬间倒塌,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这里,空气中仿佛还传来淡淡的腐尸味。
左安安顺着陈英说的,找到了哪家杂货店,还在就在小区入口,不用深入到里面去,确实垮成了一堆豆腐渣,看样子有人尝试挖掘过,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左安安也没有工具,好在她力气不错,戴上一双厚实的、长到肘部的塑胶手套,穿上钢针底的仿战斗靴的长靴,机车头盔也不脱,就找准位置开始搬开最上面的木头和水泥板。
这片老区,不但房子质量差,地基也不结实,杂货店地震时大概往地低沉了一两层楼,左安安搬了有大半个小时,就看到了疑似窗户的地方,拆掉防盗窗,她小心地钻了进去。
打开手电筒,入目应该是一个卧室,整体框架完全变形,一块天花板正好砸在床上,那床几乎翻侧过来,左安安看到干涸的血迹,被子底下伸出一只干萎变形的脚。
她抿抿唇,对着尸体鞠了一躬。
对死者,她还是有敬畏心的。
虽说这些日她收集物资也等于是拿别人的东西,但进入人家的屋子拿东西,人家主人就死在床上,这样的事还是少见。
她迅速穿过卧室,用力打开变形的门,下面楼梯已经断成好几节,她提着手电筒小心地走下去,就来到杂货店中心。
货架都倒了,满地的货物,左安安就看到了她最迫切要得到的饮用水——数十个水桶堆在地上,这会儿都滚开了,除了裂了几个其余都还完好。
左安安一个一个收进空间里,一共有二十二个,后面储物间里也有三十来个,她还把看见的瓶装水全拿了,又拿了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想了想,从一包香抽了三根,回到二楼卧室,点燃香插在一只水杯里,她又看了看床上那位主人,这才从窗户里爬出去。
天亮之前,左安安又去了另外两个陈英圈出来的地点,她挺幸运,这两个地方水都多,一个有一百三十多桶水,一个有两百五十多桶。这种水桶比较占空间,她原本腾空出来二十多个立方米,这会儿就占满了十几立方米,可粗算下来也只弄到了八吨多的水。
趁天还没大亮,她又火速赶去下一个地点。
然而这次有点不幸,她赶到时哪里有一伙人了。
这次情况更糟,围在那里的人都是穿军绿色制服的,手里腰间还配着强悍的枪支弹药。
军人啊。
左安安暗道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这些人。
她一时没想起来,她老是在老旧住宅区转悠,转着转着就到了郊外,而如今军人和一些武装力量被调到了郊外、城市边缘,就为了防止别的地方有丧尸过来。
忽然,她动作一顿,贴近墙壁,小心地探头往那边看了看,那些军人并没有异样。
可是她觉得刚才有人在窥视她。
她悄然而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那边正从废墟里往外搬水的人里,一个人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小林,怎么了?”
“看到一个熟人,我去去就来。”
左安安一面走一面警惕地悄悄往后面看,没注意到异常,但之前那一瞬间在心头闪过的危险感觉让她不敢放松。
这会儿天已经慢慢地亮了,路上人越来越多,左安安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盯上,也不敢再目标明确地往下一个地点跑,反而像其他人一样,破门入室,能弄到什么就弄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确定身后跟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