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左安安吃完东西,总算胃里舒服了许多,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确定所处的地点并不难,因为她在这边可以看到远处的动车站,w市的动车站只有一个,以此为参照点,她很快就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从刚才那些人的对话里可以得知,政府弄了“一些”临时营地。
假设没有衰老者,在大地震之后,通讯完全瘫痪,无法与国家上层取得联系,那么当地政府自然要将幸存者分堆集中在一起管理,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衰老者的威胁,这个集中的强制性肯定大打折扣。
一个是数量增多,一个是规模变小,一个是武力减弱。
哪里有比较大的空地,比较健全的房屋,就去哪里窝着躲一躲,甚至很多可以是群众自发组织的,他们或许想着先熬一段时间,等上面的救援。
左安安不知道这对于广大普通人民来说是好是坏,可对她,绝对算是一件好事。
以她现在的能力,在衰老者环伺的环境里仍是难以独自生存,可只是在一个秩序瘫痪的灾后都市里求生,还是很容易的。
问题是去哪里。
她在地图上勾勾点点,最终还是决定去原本的目的地,湿地。
虽然原本打算去大学城,但一来情况不同了,她没必要再仰仗临时营地,二来经过陆静那一遭,她对这些国家机器已经产生了一种不信任。
而湿地,虽然那里并不适合居住,但那里挨着山,今年夏天会有多么炎热她是深有体会的,没有电、没有空调电风扇,挤在逼仄的小平房里多么煎熬她也是心有余悸,相比之下山上会凉快很多,当然前提是不会发生山林火灾。
左安安准备先去看一看,如果不行再去别的地方。
……
……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浅灰色,背着一只黑色旅行包的身影从半塌的土坯楼里走出来,浑浊又烫人的阳光依旧无处不在,她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走了半天,抬起手表看了看,下午三点多,她喘了口气,一张白皙的脸晒得微微发红,汗水几乎把衣服浸透。
好热。
她推着机车走到一棵要倒不倒的香樟树下,停下车,搬了块石头坐下,摘下帽子和口罩从包里拿出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空气里满是尘埃。
其实这并不是尘埃,大概是随风扬起的骨灰,毕竟那么多遇难者,到处都是尸体焚化堆,骨灰自然见风就扬。
她皱了皱眉,又戴回口罩。
拿出地图。
她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
从出发点到湿地直线距离约二十公里,沿着马路走的话,要近二十五公里,但步行的话,天黑之前恐怕都到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昏睡了两天多,错过了最佳时机,大街上可以说一丁点能用的东西都没了,剩下都是些破铜烂铁,要不就是现在基本开不动的汽车,这辆旧机车还是她废了好大劲,从一个塌得只剩下一个小口子的地下车库边缘扯出来的。
车头有些歪了,座位也烂了,绑上了好几层棉布才能坐,她很后悔先前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却没想到弄一辆摩托车或者自行车。
不过有车代步总比步行要快一点,她对着研究了一下,此时离目的地还有七八里路,顺利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到。
忽然一张纸顺风飘来,她抓来一看:“大学城营地?”
原来这是政府发的宣传单,上面将目前的受灾情况、伤亡情况稍微总结了一下,然后是一句“大难当前,我们w市人民必须团结与共,同舟共济,相信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
下面便列出了十数个临时营地,头一个就是大学城,而且字体还格外加大加粗,边上一个括号里写着大学城是目前唯一有军队驻扎的,安全性排第一。
w市动作倒是快,还满大街发传单,都是因为没有丧尸的威胁可以肆意行动吧?
让左安安皱眉的是,湿地居然也是营地之一。
这时一个女高音传过来:“赵腾赵腾你快来,这里有个车子!”
左安安转头看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烫成酒红色的及腰长发,长到大腿的透明防晒衣,手里还撑着把伞,身后只背个满是柳丁的小包,一路小跑过来,耳朵上五颜六色的耳钉晃得左安安眼花。
她一过来也不看人,只围着机车转了几圈,招呼后面的一个同伴:“这下总算不用累了,我们俩发现的车子,肯定到时候我们能多坐一会儿。”
这时候一个同样非主流打扮,满脸烦躁的男生走过来,看到机车脸色倒好了不少,也绕着圈评头论足一番:“破是破了点,但还行吧,有了这车娟娟你就能少走点路了,我试试这车性能怎么样。”
说着就要上手骑。
左安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好像还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酒色长发女生“娟娟”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笑着说:“哎呀,看我都忘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一个人吗?现在一个人很危险的,你和我一起走吧,我的同伴都在后面,不过跟我们一起走,你的东西就要交给我们小队分配,相对的我们会给你保护,还会把你送到大学城,要知道那里已经有军队驻守,是最最安全的,一般人还进不去,我们却是那里的学生……哎,还是树下面比较凉快,你能不能起来让我坐啊,我脚好酸。”
左安安本来就打算起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