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眉偏着脑袋看着明思好奇,“那——十七皇兄写的字条怎么说的?”
“我没看。”明思回的却干脆,“撕了丢到水里了。”
荣眉顿时噎住眨眼。
明思淡淡一笑,“可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荣眉赶紧摇首,颇有几分同仇敌忾。“定是十七皇兄不对——他向来被人宠惯了,有时候不讲理得很。肯定是他不对!”
即便是明思心情再不好,听得荣眉这般说话也忍不住失笑,“傻丫头……”
荣眉伸手揽住明思,将头靠拢明思颈侧看靠拢,“十七皇兄这会子只怕是后悔得紧,思思姐姐干脆多陪我住几日,好生气气他!”
说着困意上袭,打了哈欠。
明思忍笑抚了抚她的发丝,“知道了。睡吧。”
荣眉满心舒爽的偎紧明思,含糊嘟囔了句,“思思姐姐你身上真香……”
明思轻抚她发丝不语。
不多时。荣眉绵长柔缓的呼吸声便均匀响起。
明思垂目看着她的侧脸,眸光怜惜。
轻轻替荣眉掖了掖被角,明思转首望着帐顶,自己却是了无睡意。
情深时万事不觉,一旦矛盾暴露。才觉字字刺心。
她也预想过两人相处不会是一帆风顺,可真正面对,才知原来会这样的让人难以承受!
即便是现在想起荣烈最后说的那话和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心房还是会一阵阵发疼发冷……
用力将双目闭紧,明思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痛楚丝丝。
不知过了多久。仍旧是半分睡意都无,脑子却愈发有些昏沉。
实在躺不住,明思轻轻披衣而起。不好吵醒外间守夜的侍女。明思只好轻步走到桌前坐下。
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心中又有些后悔。
早知会这般失眠,自己还不如回王府,就算睡不着也拉着那人一起——好过自己一人难受!
在桌前坐了许久,直到身上有些发凉。明思才回到榻上躺下。
这一回才算是睡着了。
可睡得昏昏沉沉,一夜并不安稳。
翌日一早睁眼便觉有些鼻塞。脑袋晕沉。
怕荣眉看出,明思起身梳洗完,撑着用了些早膳便开口要走。
见明思坚决,荣眉只以为明思心里挂念荣烈想早些回府,遂也不多留明思,同青黛一起将明思送了出去。
青黛将明思送到宫门处,明思带着如玉颚敏二人上了荣眉安排的宫中马车。
布罗沙鲁两人送了荣烈来上朝,正好也领了旁的差事,将荣烈送到后两人便驾车离开。
青黛原本依着荣眉的吩咐,想着若是在宫门前看到睿亲王府的马车便出声交待下,结果出来并不见人,也就闭了口。
明思虽未出声,但上车前也朝睿亲王府马车停靠的位置余光扫了扫。一眼看去空落,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
遂无多言的上了车。
马车缓缓驶动后,明思脸上才维持不住的露出倦色,将头靠在车壁上,双目闭起。
如玉颚敏相视一看,坐在明思身畔的颚敏低声关切,“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
明思也不强撑,“嗯”了一声后轻声,“头有些疼。”
如玉闻言一惊,旋即明白为何明思要急急回府。明思应是怕过了病气在宫中,惹人闲话。
又见明思面色有些苍白疲乏,顿生几分心疼。同颚敏对看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撩开一角窗帘看到了何处,心急着早些回府。
此际,天上又有片片雪白飘然而落,竟是又下起雪来!
如玉赶紧将车窗帘放下,见车中铜炉暖意融融散出,心中也松了口气。
察觉两个丫鬟有些屏气凝神,明思睁开眼温和笑了笑,“只些许不爽利,你们莫要担心太过。回去睡一觉想必就好了。”
方才说着,下一瞬车顶便传来有物体透体而入的破空声!
紧接着车身随之一颤,赶车的侍卫厉喝声起,“何人胆敢行刺?”
明思三人蓦地一惊对视,颚敏侧耳听了听,忽地抬首看向车顶,“不好,车顶好像着火了!”
明思也听出车顶有“霍霍”的燃烧声,似乎是有什么助燃之物。火势听起来还有些猛。
还未等明思反应,只听车顶又传来一声物体落下的声音,下一刹,车顶便“轰”火势炸开——只一个眨眼间,车顶虽未被即刻烧穿,但那熊熊燃烧的热浪便透过封闭的车厢传入!
“贼人丢了桐油,王妃请速速下车!”赶车的侍卫一面竭力控制住被火势惊了的马,一面出声警示。
虽知晓此际让明思下车并非良策,可火势凶猛,明思留在车上也不能稳妥。
这一点明思自然也知晓。
看着两个满面惊色的丫鬟。明思咬了咬牙,“咱们下车!”
颚敏坐在靠车门的位置,闻言吸了口气。一把将车门推开。探首一望,只见他们的马车正好行到一条长巷,两侧不知是何人府邸,除了高墙之外便再无半分人迹。
颚敏也只情形不容多思,极快看了一眼后便跳下马车。又目光四下一望,才伸手去接明思。
明思扶着颚敏的手跳下,转首朝车顶望去,只见摇曳熊熊的火舌中隐约有插在车顶的箭尾露出。心下顿时明了——有人先发了火箭射中车顶,然后才丢了包了桐油的油纸包在车顶……
一想明白,心中霎时一凛!
既然能丢桐油纸包到车顶。那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