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青萝,你这个毒妇!”我涨红了双眼,嘶吼道。
她巧笑嫣然,掩面回眸戏谑的看着我,只问道,“姊姊是在夸奖我吗?是了,往日我在大王面前,总是无辜可怜的样子,大王怎会想到,我才是杀自挚的人呢?况,我可是自挚的母亲,世人皆道虎毒不食子,大王一定也会如是想罢,姊姊,如此一来,你的罪名便更洗脱不开了呢,姊姊,你说是不是?”
我气得心肝都在颤,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咬道,“芈青萝,那是你的孩儿啊!你亲生的孩儿!你怎的下得去手?”
她叹息了一声,“是啊,自挚是我亲生的孩儿,可他也是长安君的孩子,不是吗?如今,我是大王身边之人,带着自臻自挚在身边,多多少少地位和身份都有些尴尬。故而,我在入咸阳宫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比起大王,他们两个的性命,却是不算什么了……”
我难以想象为人母的人,会拿着利益来权衡自己孩子的性命,如此恶毒且重利忘义之人,我就算有再满盘的心计,怕是与她抗衡起来也会很吃力。
我冷笑着,质问道,“孩子的命,在你眼里就只是上位博取阿政同情可怜的工具、只是你借来陷害我的手段吗?”说着,我挑眉冷眼睥睨她,“那么芈青萝,你到底是算计错了的,你看,即便你害死了自臻和自挚,大王依旧没把我怎么样……”
我话音没落下,她却忽而高声道,“姊姊如果这么想,那我便更觉我从前太高估姊姊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姊姊的权势地位,在咸阳也好,在大秦也罢,早就是如枝繁叶茂的百年大树般,难以撼动的。我怎会以为,只是死了两个与大王并无直系血亲的孩子,大王便会因此和姊姊翻脸呢?我要的,不过是大王对姊姊有偏见罢了,如此,你们出现了裂隙,我才更好插足啊……”
她的话语悠悠的,每字每句却都掐准了我的死穴,狠狠地发力,掐得我比窒息还难受!
我嘶吼着,暴怒着,“芈青萝!”却又无力着……
到底,在从小就心机满满的芈青萝面前,我还是输了一场。
我扑上去想要掐死芈青萝的时候,喧嚣声和打斗声最终是引起了外头的家仆的愤怒和注意,家仆和赵无风几乎是同时冲进来的,他们看到的是无助的被我掐在地上几乎就要断气了的芈青萝,还有狰狞着满是杀意的我,我们扭打在一团,芈青萝很委屈,亦很被动。
我忽然很恨我自己,恁的不在她年幼时,推了一把怀着扶苏的我时,我没雷霆震怒的就将她杀了,以险些危害龙嗣的罪名将她杀了。
可,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的。毕竟芈青萝已经成长、已经成长到了能威胁我的地位,我再难轻而易举的将她杀掉,遑论是在她怀着龙嗣的情况下。
从长安君旧府出来时,我踉踉跄跄的,惶惶然才意识到:就连紫苏的死,怕都是被她算计在内了。
紫苏对咸阳宫也好、对阿政和我也好,都太过熟悉。亦是因为等了太长时间,熟悉的东西太多,才更容易失去耐心,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更是在这种时候,紫苏前去找芈青萝,想要借芈青萝的手将我除了,才会让芈青萝发现她焦躁的内心再不愿多等片刻。而芈青萝抓住了紫苏的这一弱点,先是将紫苏算计死了,再摆了我一道,害我在阿政面前失了信任。
她本是将借我的手除了赵阿房,她再除了我的,可没想到生了变故,阿政对我生了真感情,她再难撼动我半分。她后来想借芈青萝撼动我时,却反被芈青萝当做对付我的工具,将她先除了。呵,回想紫苏的一生,亦是让人唏嘘不已的啊……
却也从此事,我更确信,靠别人终究是来得不可靠的,这世上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从来都只是自己。
不过,我的确,是太低估芈青萝了。
如今再后悔这些,已然太迟。我如今能做的,只有好好反省我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再安于现状,被动等着芈青萝找上门来,就是最蠢笨的态度了。
就如嬴自挚的死,如果当时我将芈青萝和嬴自臻嬴自挚两个孩子扣在青鸾宫,就不会给芈青萝留下机会下毒手,我在阿政面前,也更好解释些。
回了青鸾宫后,我将自己锁在寝宫内思索了整整一日,左思右想着不能陷入被动的话,就只有自己主动些出击。
如今芈青萝所最能依仗的,就是她的腹中子,只要有她那腹中子在,那她始终就会被阿政所关注和关照的。那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叫她生下来,但凡生下来了,有了孩子,她更好在阿政面前说话。
于我而言,更危险的是她若是生了个男孩儿,她铁定会想尽了办法来祸害我的扶苏儿的!要知道,如今咸阳宫内,公主已经有了三位了,而公子还只有扶苏一位。陈七子和郑七子如今都有了身孕,更是即将临盆,我如今期盼的,就是她两个肚子能争气些,起码给我生个公子出来,莫不然,扶苏……
我都有些不敢想,到那时候,扶苏会面对怎样可怕的算计。
虽扶苏自幼是生养在华阳宫的,和元曼一道长大,可祖母自幼教他的为君之道都是该如何以仁治天下,阴谋和诡计什么的,祖母从来都是帮他挡得远远地。祖母以为,这天下最难打拼的时刻,都交给我与阿政了,他打下的江山,交到扶苏手里时,扶苏只要好好的将这大秦治理下去就好。
无论如何,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