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总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哪里舍得让儿媳妇面对妾室,所以说徐大爷要是真敢纳妾送妾,他娘能狠收拾他。
徐家的男人娶媳妇容易,哪怕伺候婆婆累一点,但没有妾室这一条就能让很多心疼女儿的人家看上。
可徐家的女儿也是真难嫁,谁家肯要一个善妒的媳妇,徐太太的女儿便是低嫁,女婿连秀才都不是,就是普通乡绅的儿子,这还是因为徐家是官身的原因。
徐大奶奶膝下有两个女儿,哪里舍得让女儿嫁得那么低,所以今天这女人她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楚君逸不喜欢妾室,也不会给别人家送妾,如果是其他人家,他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
但徐家不同,那个女人肯定进不了徐家的门,估计徐大爷连见都见不到那女人的面。
晚上顾诚之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了护卫的汇报,在得知事情的前因经过后,顾诚之的脸色难看极了。
楚君逸不在意那个女人长得像他,但是顾诚之在意,他宝贝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被那么个东西冒犯,心里恨得要死。
看着顾诚之黑成锅底的脸,楚君逸十分不厚道的笑了,笑完还要安慰他,本来也不是大事,徐大爷回家肯定不好过。
得了楚君逸的安慰,顾诚之的心情更加糟糕,但他还是将今天的事情解释一遍。
那女人不是他要的,是徐大爷自作主张送来的,而他压根就没往那些歌|妓|舞|妓的脸上看,所以他没注意到那女人和楚君逸长得像。
楚君逸信他,要是顾诚之有注意到,肯定不会让人来打他的脸。
他已经让人留意徐家,要是徐大爷将事情说出来,估计明天就会登门道歉。
果然,次日一早就收到了徐家的帖子,徐大爷还要上衙,徐大奶奶是年轻媳妇不好过来,最后由徐太太登门道歉。
楚君逸也没有拿乔,双方说开也就没事了,反正他是想着杀鸡儆猴,而徐家倒霉,变成了他要杀的那只“鸡”。
如果单是送妾一事,徐太太不会那么生气,但前段时间她在唐家是见过楚君逸的,乍一听是楚君逸做得过分了些,可是在看到那女人的容貌时,徐家再无人觉得楚君逸做事过分。
歌|妓|舞|妓是贱籍,送个容貌相像的贱籍女子就是对楚君逸的侮辱,要是遇到个肚量小的,能记恨他们家一辈子。
离开楚君逸的府上,徐太太松了口气,好在楚君逸的修养好,并没有记恨他们家的意思,要知道顾诚之可是她儿子的上司,想要收拾徐大爷是在容易不过了。
徐大爷在看到顾诚之的时候,真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没想到请个客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事,要是顾诚之看他不顺眼……只要透出个风声就够他受的。
顾诚之将徐大爷叫至一旁,他想要知道那天的事情,他和楚君逸一样,都觉得这不是徐大爷的主意,他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他和楚君逸。
那时徐大爷都喝迷糊了,他就记得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说顾诚之看上了一个姑娘,但是家里有只河东狮,然后又开始夸徐大爷讲义气,反正将他夸得飘飘欲仙,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再没人比徐大爷更理解河东狮的恐怖,他提议送人的时候是真觉得他和顾诚之同病相怜,徐大奶奶为了女儿没有明着河东狮吼过,但也绝对没好到哪里去。
顾诚之的脸色依然阴沉,被人算计还能笑出来那就不是他了。
站在顾诚之面前瑟瑟发抖的徐大爷又补充了一句,当时他真没看清是哪个姑娘,喝到后来他都躺下了,虽然有吩咐小厮送人,但他没有说是哪个姑娘。
顾诚之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要解释,那天徐大爷是第一个喝躺的。
回家后,顾诚之将事情告诉给楚君逸,同时也知道了那晚徐家的情况。
鸡飞狗跳不足以形容那夜徐家的混乱,徐老太太老当益壮,亲自抡棍招呼,而后徐太太接手,徐老太爷和徐老爷抱成一团,几个孩子陪着徐大奶奶在旁加油助威。
简直了,顾诚之啧啧称奇,徐老太太和徐太太都是女中豪杰,可惜徐大爷没有遗传到两位老夫人的魄力。
楚君逸从顾诚之那里拿到了那天宴客的名单,让人细细探查。
到了四月,顾诚之被皇上外派出京,大概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离京前一晚,顾诚之突然说道:“娘的忌日,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也要小心。”楚君逸摇了摇头。
顾诚之笑了,只是笑容中带上了些许莫名。
楚君逸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言。
送走了顾诚之,楚君逸回到了书房,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东西,双眸微微垂下。
顾老太太这几年过得不算好,母子、祖孙离了心,事事不顺还非要操心。
在他们外放的那一年,顾家去寺里拜佛,顾老太太求到了一支签,从那以后身体便更加不好了。
“是仇是怨终清算,十一年后故人归……”楚君逸阖上双眸,喃喃念道。
已经十一年了呀,顾二太太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十一年了。
顾诚之离开了半个多月,京城中风平浪静,一点异样也没有。
楚君逸不禁失笑,大概是他太紧张了,距离顾二太太的忌日越近,他就越紧张。
到了顾二太太忌日的当天夜里,顾诚之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