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那疑惑在白允不容推拒的解释及难得一见的温存中被搁置一旁,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林香儿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直觉让她对白允的状况放心不下,于是她想了不少法子旁敲侧击的企图发现端倪,甚至试着自他渡气时输入她体内的灵力中感知。
然而自从师父离开后,他每每为她渡气,都是以那般“亲密”的法子,总是叫她来不及反应就已经陷入一片迷离之中,终归是没有什么新发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光渐暖,转眼冬季的沉寂已被打破,竟让人想不起是何时的事情。
林香儿凭借着白允源源不断渡进她身子里的灵力,竟奇迹般的恢复过来。
在屋子里闷了许久她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奈何白允依旧是一副不容违抗的态度,偏说她身子还不曾大好,不可见风,每日里仍将她困在床榻上,竟比小时候生病时,她的师父还要难缠。
好在有白允在,时间总算不难捱。
就像是回到了蓬莱海域中那片结界之中,仍旧是她在他面前将过往经历过或是看到过的趣事说得带劲,他则坐在床榻边安静的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不同的是,现在的林香儿与白允熟络起来,比初见时莫名的熟悉感还要再深切几分,于是说话时也愈发的没了拘谨,偶尔还拿他开个玩笑,他却也不计较。
每日清晨,白允都会端着他那一身清华气度,着一袭似乎从来没有褶皱,永远都不会沾染半点儿尘灰的雪衣坐在床榻边等着她自睡梦里醒来。
于是,林香儿每日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微阳铺撒在他周身跳动着流光的一幕。
那一瞬间,她会觉得能活在这世间真的很好。
和许多个清晨一样,这一天林香儿仍伴着惺忪掀起眼帘,仍看到那样一副光景。
当她的影映入他的眼眸,她亦同时于唇畔浮现出笑意,而后伸出手来握住他的袖摆。
他顺势反转手掌,将她的柔荑贴入掌心。
林香儿却挣扎着自床榻上坐起身来,小动物一样凑到他近前缩了缩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林香儿只觉得这香气十分熟悉,似乎原本就在他身上携着这么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如今却更加浓郁的释放出来。
她有些沉溺的微眯了双眼,却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凡尘间的熏香吗?怎的今日却在衣裳上笼了香?”
白允却将几乎要扒在他身上的林香儿轻轻拉开,而后抚着她的额发,似宠溺的语调道:“不过是屋子里许久不曾开窗,气泽不大好。”
一听这话,林香儿便立刻撅起了嘴,一脸受伤的表情道:“什么气泽不好,分明就是嫌弃我这些日子不曾好生沐浴。”
“并非如此……”白允忙接过她的话,却很快被她打断:“就是如此,我不管,如今我已经好了,你让我去沐浴好不好。”
她顺势攥着他的袖摆央求,提出了自己早就在心里念着的请求。
白允与她相持良久,终究还是拗不过她应允下来。
他起身出了屋子,片刻之后便又折了回来,竟当真立在床前对她道:“起来沐浴吧。”
林香儿眼睛一亮,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一骨碌便自床上爬起来。
她正坐在床沿上,目光寻找搁在床下的绣鞋,却见一袭白衣自她身侧倾来。
原是他将雪白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她身子一轻,竟被白允托着后膝和腰间抱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小小变故让她受了惊,身子腾空之际本能的环住他的脖颈。
整个人被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包裹着,林香儿又惊诧的发现白允清俊的面庞就在近前。
她的呼吸不禁一窒息,不知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还是毫无征兆的亲昵。
他不由分说抱着她往屋外去,融入锦簇春华之际,林香儿才回过神来,半垂眼眸只敢看至他的襟前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说着她还在他怀中挣了挣,不想他却愈发收紧了双臂道:“莫要乱动,侵了风邪。”
原来他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是为了给她遮风。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香儿愈发低了头,直觉那春风拂面,烫人的很。
窘迫之间,她不敢触碰他的目光,只得往别处瞟。
这时候,白允正抱着她穿过庭院,她则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的庭院似乎与过去不大一样,似乎……特别的空旷。
就在这短暂的分神之际,白允已然跨入一间厢房之内。
身后的门似有意识一般自觉的关上,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就增添几许暧昧的氛围。
有阵阵暖意扑面而来,这下再没有什么可以化解窘境,林香儿不得不收回目光朝屋内看去。
这间厢房比她这段时间养病的那间略小一些,门口摆着一块四联的镶翠屏风,阵阵水汽自屏风后弥漫开来,正是让整间屋子变暖的缘由。
林香儿自然知道那后头是什么,原以为白允会在门口将她放下,至少也应该在屏风前止步,却不曾想他竟然没有丝毫顿足的意思,抱着她直行至屏风后。
看着那腾腾冒着热气的浴桶,林香儿觉得水汽的温度太高了些,蒸得人脖子根儿都发烫。
“你……你快放我下来……”她有些失措的开口,声音也沾染了湿气而变得粘腻。
白允却轻易便看穿她心中所思,薄唇于她耳畔安慰道:“你我已行过结发礼,又何须顾忌。”
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