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对。”她赞同地点点头。
皎月没得到顾玦同意之前,怕是不敢跟她透露太多,而她若问顾玦的话,他愿意告诉她的自然会告诉她。
用早膳的时候,她顺便吩咐皎月,“皎月,你去帮我找一个糖罐子。”
皎月毫无异议地前去找了来,她将那颗糖莲子放到糖罐子里,存放起来。
皎月看到,不禁皱眉。
攒喝药的糖莲子?
是表示,很想喝药吗?
……
接下来,府里的人都发现了,他们的夫人不再是那个云淡风轻,淡然过自个日子的女人,而是开始有条不紊地打理着整个幽府,还亲自给所有奴仆准备即将就要穿得上的春衣夏衫。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爷忙朝堂之事,他们的主母管幽府的事,天大的事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用再过问爷。
霍靖问她,她笑着说,“既然我心已定,自是要努力让大家接纳我、认可我。”
闻言,大家都笑了,笑得暧昧,她好半响才意识过来自己那般说等于是承认心许于他们的爷,不好意思地扭头走开。
※
转眼,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
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处处洋溢着和暖的气息。
舞坊也整理好了,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并取名为——醉心坊。
贴出招人的告示后,第一位进来应征的是舞坊师父这个位置。
风挽裳看着眼前这位沉稳冷静的女人,她名叫素娘,约莫四十左右,一袭淡雅衣裳,举手投足,包括气质都表示来头不小。
“台上这姑娘跳得如何?”她指向台上正在应试的姑娘,淡淡地问。
“腰功不足,错跳了几步,跟不上音律。”素娘犀利地指出。
风挽裳笑了,“方便的话即刻上任,如何?”
素娘怔住,看着这个温婉柔美的女子,她很恬静,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却没想到她还是决策果断之人。
“你什么都不问就用我?”实在是太诧异。
风挽裳微微一笑,“你曾经杀人放火吗?”
素娘摇头。
“通敌叛国?”
素娘再摇头。
“那就是了,既然你没有给舞坊带来天大麻烦的过去,我为何不用?”她看向台上的姑娘,“她们也是青.楼里的姑娘,我相信,每个人都可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当然,最好是我心待你,你心待我。”
丝竹停止,这句话刚好响彻在大堂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也记进心里。
“多谢夫人,素娘记下了。”素娘微微福了一礼。
“嗯,那接下来你负责前来应试的姑娘,可行?”
素娘点头,“夫人放心,素娘会物色好最适合的人。”
风挽裳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出现在舞台上的那抹湖绿吓了她一大跳。
很陌生,却又是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叫子冉的女子。
她穿着湖绿色的舞衣,随着丝竹音律,做了一个起舞势,那个起舞势竟然是——凤舞那本图里的清风舞!
子冉看着她,顾盼一笑,开始跳起世人皆知的清风舞。
这就是当年那个凤舞一舞倾城所跳的舞,软纱缥缈,如风似幻,能跳这支舞的必定需要身段极软,子冉看起来前弯和下腰都很出色。
前弯是在腿保持伸直的情况下,将身体腰部向前弯曲。或者是在膝盖弯曲的状态下,把一条或两条腿放到颈部或肩部后面。
下腰是在站立、趴在地上或用手站立的情况下,向后弯曲腰部使头部接触到脚,或者一直弯曲直到接触到臀部,如同坐在头上一样。
而这子冉的身段的柔软度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接下来,她看到一场惊心动魄,能跳进人心里去的舞,不比当年人们谣传的凤舞跳得差,甚至更甚凤舞。
原来,她也会跳舞,而且跳得比她还好,就像一个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精灵。
[爷心里确实有人。]
[八年,爷的心里也让一个人扎根了八年,等到想要挪走的时候已挪不掉]
他所说过的话清晰地在耳畔回响,像魔咒般,蚕食她内心的所有平静。
是否,那本书曾经的拥有者是这个子冉?
是否,他喜欢她的舞,只是因为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这般为他跳过舞?
心,在微微地刺疼,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夺走,极力想捍卫,却不知该从哪里捍卫起的那种感觉。
“是她?”
忽然,一旁的素娘也震惊地呢喃出声。
风挽裳听到了,她讶异地看过去,“你认得她?”
素娘回神,摇头道,“看花眼了。”
真的是看花眼了吗?
她怀疑,很怀疑。
很快,在她恍然的时候,台上的子冉已跳完一舞。
丝竹一停,她立即收起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朝她走来。
这个子冉对跳舞的神情收放自如,说投入就可以投入,显然,是个中翘楚。
子冉看了眼素娘,将她拉到一边,直接宣布,“我要加入舞坊,做舞伶。”
风挽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来做舞伶?
顾玦只怕是不会同意吧?而且,她应该是又偷跑出来。
“你……不行。”她很艰难地才重拾平静,淡淡地拒绝。
“为何不行?我跳得不好?”子冉皱眉逼问。
“你跳得很好,甚至比任何人都跳得好,你应该知晓我拒绝你的理由。”顾玦不让